会是天灾?”
“未必如此。”楚东离沉声与他:“天象向来与国脉密不可分,结合当下来观,虚浮下的动摇并不难见。大灾乱世如浴火燃燃,动荡见必将浴出龙凤,您想三十万护国军出征避嫌,影斋引蛇出洞抓捕姑获,芙蓉苑皇后私兵尽屠,甚至于驱您出宫,贬庶民一举——
他忽地凛目,凝像面前人:“皇城内就只剩下了陛下的心腹,再是政局大变,都是在陛下得控的手掌心翻闹。如此可见,陛下这是事到如今,身心俱疲……怕是要决心立正统了。”
“只怕与我毫无关系。”桂弘揽袖站起,背身站在揽星楼窗前。
楼高百丈,斜阳便也刺眼,耀得他一身高大,仿若人神。
“我眼下不过一介草民,任他乱成何样,都沾染不到我身上来。桂康终将成储君立位,早就是个不争的事实。”他说:
“就看这家国摇摇欲坠吧,寻个时机,趁虚而入。”
“你以为大皇子坐得定,那皇上也不必如此大动干戈,直接册封就是。”
楚东离唰啦一声揉了纸,语气中略带对他有勇无谋的嫌弃,道:
“陛下把你扔出局外,又保着你的命,这算不得庇护,反像是什么随时可捡来再用的棋。”
桂弘眼中一诧,惊地想通了什么:“您说宣儿?”
他乍然回身,撑桌呼道:“他才六岁!皇权大局,他掌得来什么,何必要与桂康争夺,又何至防我害我?”
“他六岁,德惠娘娘可不是六岁。”楚东离冷静道:
“您怕是忘了当今圣上当初翻的谁的龙椅?先息帝坐了三权臣年的傀儡皇帝,他可也正是这个年纪。”
桂弘哑然。
楚东离说得在理。
这么多年来,自己在父皇心中,不过是个被他亲手逼疯的失心疯,是他下令刑审桂诃的时候刻意关在旁边,被迫目睹全程,才落得个惊吓过度精神失常。
所以父皇一直觉得欠自己的。
以至于如今争权夺席,他都先把自己摆在安全处。
活得再是不堪,至少能留条命。
但是桂宣不一样。
他虽然年少,可母亲德惠娘娘之父是兵部侍郎,算得上权臣,也是宠妃,假若大皇子桂康一旦塌了,那正统之位必是他的。
“就算如此……”
桂弘皱眉思忖:“德惠娘娘素以温柔贤惠著称,从未有过结党之说,宣儿年幼,以后分个亲王来坐不是更好,何必冒这个险?”
“您是忘了,这皇城里,天子脚下,可还有个组织,能翻云覆雨,指鹿为马吗?”楚东离跟到桂弘身后,端臂抱胸道。
“影斋?”
“影斋不过天子猎犬,指哪儿打哪儿,没有实权,算不成威胁。”
楚东离摇头,说:“可有一人得侍三世天子,你当他说自己是从不结党,只为侍君?呵,那人衣食住行常伴君侧,早把人性都堪透了。那哪儿是不结党,是琢磨明白,知道如何左右君心,自己下一步棋,该赌在哪儿。”
“内侍省,曹亭廊。”桂弘低呼。
“不错,我们不是还有姑获在。”
楚东离眼看香炉袅袅烟灭,便过去引火石重燃一根,看香烟升起,叹道:
“近来从姑获那儿得的消息,他确实较比以往更为频繁出入贵妃的德闲宫,也谈起过数次护国军出征一事,甚至——预言家国将乱,要他辞官。”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