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若是狠了心,忤逆一次,说不去就好了。
若不在那揽星楼下徘徊,也不被楼内那些奇物迷眼,拌了脚步就好了。
假若我不畏那高塔,乘了纵云梯下来,是不是能多换些时间了。
或是我……山火凶恶,不成那一念之差,险境中回头选了他,是否就不会酿成今日之涩果。
她活着的时候都没见过这风景,是自己忙于公事,一心只怀着报复性的执念往天上蹬,究竟忽略了,又负了身边人多少的盼。
他喉间哽得难受,说不出话,用力去抹墓碑上的名字。
这山景甚美,可不能容半星雪灰遮了她的眼。
她的眼多漂亮呢,映着晨间的晖,明亮的,闪光的,唤一声大人时,眼底装着自己的倒影。
你好好看着,看吧。
风抚的雪揩过面颊,轻软冰凉,像有人想扶起他的脸。可他再愧得抬不起头,撑在墓碑上的手擎住浑身力气,看似面色无改,一动不动。
只有他才知那疼多钻心,活生生要掏了心肺。
“孽缘无迹。追远了,说到底都是你家大人无能,护不住他,也护不住你,因果报应,却不想叫你替我承了。”
山涧鸣鸟声锐,破了长空,留下大段的空白。
黯色的人忽觉身边过了阵风,诧异抬头,那席黑衣已然跪到自己边上。
这让画良之大惊失色,慌去扶他起来,怎说再落魄都是皇家血脉,跪什么……
“抱歉。”
桂弘抬手将画良之拦下,从盒子里拾了块糕放到坟前,说:
“我也不是诚心要害你们见不得最后一面,但你说因果这个东西,很是奇怪,无心之举总能酿成大错,还是怪我好了,心里头尚能不那么纠缠。但说这糕。”
桂弘话说一半,突然从盒子里再掏出一块儿缀着红点儿的漂亮兔儿酥,整个囫囵塞进自己嘴里。
“诶你……!”
“你家大人都不曾掏自己那铁腰包给我买过什么吃食首饰,反还要打我这个平民身上讹月禄,怪叫人羡慕的。”
画良之哑了口:“我……”
“分一块,我是真馋,您别介意。”
画良之不知怎的就红了脸,匆匆站起来扯着桂弘袖口喊他起来,别跪了,嘴里又要骂什么就不该带你来。
拽不动,就改上手扯他耳朵。
桂弘这才把五官全疼折叠了,呜哇叫着哭喊,可把一地藏着的鼠兔狸雀全吓得乱窜。
“大人下次准自个儿来,不扰你清净!”
“啊——!画良之,你偏心!!!”
“我偏给谁了!”
“你只心疼你家丫头,就当她是你妹,我呢,我不也是你弟!”
“……桂棠东,你听你说的那是人话!”
“就偏心!我真可怜,生下来就没人爱的。”
“我怎没爱你了!”
“你?”桂弘眼睛一亮,尾调扬了至少八个音儿,疼皱的眉都舒开了。
“良之哥,再说一遍。”
画良之明明揪的是他的耳朵,怎觉自己耳垂忽地一热,像被什么小鬼咬了口。
三两下推着他回了身,用冻僵的手捏了捏莫名发烫的耳垂,把他推到流云洪涛的山巅前。
“你说你脱不开身,离不去这皇城,不曾见海。”
他从桂弘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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