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那些惨象吧,殿下。夏日腐烂生虫的头颅摇如风铃,长街染血三年不净,亦如二十余年前,我从被开膛破肚的母亲怀中捡起那成型断首的婴童尸体,罪恶皆由谁起?三殿下,安宁,眷恋?您再也豁不出性命,享得好啊,可他们呢。”
“我……”
“他们就活该含冤而死,活该阴魂不散,活该落得个妻离子散,不明不白。”
“……”
楚东离再是一叹,略显无奈道:
“罢,你自己好想,我也不过劝诫,噩梦在依旧您身上,洗不掉诅咒的人是您。您的事,别反应得像我在持剑逼您,毕竟多年心血,我且也无法就此与您一刀两断,实在可惜。而今放眼人间,您除了我,又有谁会付之真心,推心置腹地教导,信任?辨清眼前吧,且老师知道——
您不会让我失望。”
楚东离推门而出,画良之像个猎犬似的蹲在旁边,看他戴起大帽,凛然瞥了自己一眼,纵身消失在夜色中。
他可放不下焦心焦虑,赶紧起身往回走,却在才迈步间。
听闻屋内乍然一声撕心裂肺的低嚎,接竟是崩溃般号啕大哭。
画良之登时一骇,心念不好,快步冲进屋去,推门就见桂弘蜷在一角,紧抱着头,发了狂地撕扯着头发,十指狠力抓破头皮,甲缝中满是血痂,张皇瞪眼,咬嘴痛哭。
即便是见了他这副模样不止一次,仍无法冷静相对——那么大一个人如何将自己缩成刺猬似的弱小一团。
不过厉刺根根皆向自己,体无完肤的是他,越是想要自我保护,越是将自己折磨得遍体鳞伤。
“阿东,阿东!别……别抓了,阿东!”
画良之掰不过他。
“那个混蛋……那个狗东西跟你说了什么!好端端的人怎就成了这样!清醒点,看我!是我!”
“你别过来!”桂弘扯破嗓子的嘶吼,眼中血丝迸出,双目通红,下意识地愤然朝他挥了一掌。
“滚,别管我,滚……滚啊!”
画良之紧地一闪,才没被他正甩到脸上,但落得个下盘不稳,一下子栽坐带地上,指尖扣着地面,略显惊恐地蹭退出几步。
桂弘神智不清地从喉底含糊:“走远点,伤人的,我要伤人的,我——”
画良之止了倒退,咽了咽口水,跪撑起身子。
重新爬过去,抓住桂棠东的手臂。
要施的力气大,他哪儿挣得过个朗壮的疯子,手腕疼得把嘴角都咬出血。
“我怎么不管你!”
他便也跟着使劲喊,又低头看了腰间半缠的七煞伐杜,一瞬想过把他绑起来算。
“我管,我管你!想哭咱就哭,别憋着,阿东啊,没事,我在呢,良之哥在,我陪你,我不走,再不走了,没事……”
画良之到底怕伤了他,直接扯了七煞伐杜下来搁在一边,扑身将团成一坨的桂弘整个围进怀里。
血顺着新缠的绷带往外洇,发癫的疯子抱着头摆得像离了水的鱼,难免身体各处碰撞得狠。
他没放,肚子遭拐了几肘,也还是又往前紧抱了些许,让他的头好枕得上自己肩窝,不至于再乱扯头发,发浑的手乱摆着打在自己身上,倒还庆幸这回儿换了目标,总不至于让他自己把他自己伤个好歹。
紧接着,一阵湿热传上肩头。
厉虎尖牙抵在他肩上,牙关绷紧的力道足咬下大块肉来,画良之跟着缩紧槽牙,正闭眼准备遭他一口下去——
怎那含在肩头的齿抖颤得皮肤处清晰可触,当是拼了全力去忍似的,低沉呜咽,到底没下去口,徒把口水流了他满身。
“我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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