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烂烂的凑活条命……
“陛下连儿子都不认了,怎还会留金子给你。”
“可能是怕我饿死。”桂弘翻了个身,给自己脸也埋进被子里去,闷声道:
“他不想我死,心里头觉得对不起我。虎毒还不食子呢,虚情假意,还不是老了,开始后悔会不会遭报应。”
“陛下对不起你什么。”画良之啐地揶揄道:“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儿子,早该七窍流血地气死。”
桂弘从被子缝隙中看着画良之,语气虽然硬得硌牙,收拾着的手底下也是摔摔打打,没几分诚意和情愿在里头,但也终归是行动了起来。
好在紧张看他那左手活动开了些后,动起来时的神色没什么大变化。
疼当还是归疼的,主要以右手在忙活,没多使用伤腕,但至少起得到辅佐的作用,不用做什么独臂大侠。
渐好了。
见好了。
“就是有,对不起我的事儿。”
桂弘小声喟叹,估计没给挑灯整理的画良之听见。他把头蒙进被里头,闷着抬高嗓音,弄笑说:
“良之哥,但说付钱,您可是生了劲头啊?果真一如既往,一条好犬”
“滚蛋。”
“吠两声听听嘛。”
“我操你祖宗!”
桂弘咯咯笑得厉害。
“下回别这么叫了。”桂弘还拿他寻着开心,道:
“我祖宗你可操不得,出言辱君者,大罪呢。”
……真不知道皇室是怎么养出这么个狗东西。
画良之糟他气得牙疼,再又想到以后可就真得要跟这么个王八羔子长久住到一起。
他就觉得太阳穴突得闹腾。
真他娘有病。
画良之搁心里头骂着,我真他娘病得不轻,命都够苦的了,还给自己往身上揽这种——
“废……”
他将喉结一滚,累赘二字倒是没说得出口。
“废物混账。”
画良之早前知道了桂弘怕黑,虽不知道这心病又是因何而起,不过他自小就是个芝麻小胆儿的,怕什么都不意外。
终算勉强把屋子里整净了,院子什么的,杂草纵生,又是寒冬冷风刺骨,伸手都费劲,且时辰不早,还是先睡为妙,忙活的事儿明早再说。
画良之将烛台燃着搁在床头,以为蒙在被里头那个睡了,瞥眼看他半个小腿都支在外头。
这房子空得久,碳火劲儿不容易上来,呼气都还带着白雾,算不得舒适。
伸过手去给他把被子掖了。
在旁边再坐着守了会儿,本是想走的,怎说这么大一个院子呢,该有个下人睡的偏房。
寻思着起身去找,后顾又担忧起那金枝玉叶的身子换了住所,地龙不热,床榻憋屈,房里又昏,会睡不踏实。
思来想去,到底叹了口气,还是拢了拢袄子,坐上榻边的椅,趴在桌上闭了眼。
入了深更,风开始刮得急,撞得有些腐的窗框乱响,难免会有风偏要当个逆贼,叫嚣着锐声往里钻。
“良之哥。”
桂弘把被子轻手掀开个缝,眯着的虎目睁出片漆黑的幽深,沉地小唤了句。
“睡不着?”画良之半睡不醒的,揉揉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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