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纾手下一顿,轻轻地吸了一口气,不由吃起飞醋来。
就这么闹了一天,镜郎的烧退了,人却很虚弱,吃了安神汤就睡,林纾当天夜里没留下,赶回去处理积了半天的文书,第二天上过早朝,就又过了暗道,带了两盒酿脆梅,酸杏儿果过来,守到镜郎醒来,盯着他用饭吃药,才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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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开始上分!
## 四十四
镜郎混混沌沌,在床上躺了两三日,一觉起来,便觉得身上全是酸腐臭味,闹着洗头洗澡换衣裳,床帐被褥也一并换了,又嫌药膳没滋没味,吃了两口就不吃,要人换了酸辣口味的菜来,顶着湿发上蹿下跳,凑在冰山边上纳凉,又要吃冰酥酪,未果,到底是吃了在井水里湃了大半日的西瓜。
林纾不在,又哪里有人管得住他?自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于是半下午睡觉起来,又闹不舒服,先吐了一回,接着又发起烧来。
又病了。
林纾接到消息,实在坐不住,亲自往京城里走了一趟,将坐镇永保堂的大夫拉了来,给镜郎看诊。
这位医生曾是太医院的医正,他四十余岁时,因父亲去世母亲孀居无人照管而辞官,却也不曾走远,就在京城里开了间药铺,太医院里许多徒子徒孙每逢年节,也要在他这儿看望一番。现下也是六十的人了,却擅长养生之道,仍然步履稳健,耳聪目明,与许多达官贵人都有往来,口风不严谨的人,哪里能活到现在?林纾寻他来,自然也是放心的。
帐子一放,只放出一双手来搁在迎枕上令他细细摸了脉搏,再由哑仆打着手势,林纾转述了病情。
林纾说“新娶妻房,身子孱弱的双儿”,韩大夫就真当是如此,半句话没多说,捋着胡须,给林纾分说病情。
“饮食不调,心气郁结,风邪入体……”
什么叫“心气郁结”?
心气郁结就容易五内郁结,易生病。
镜郎本来底子比旁人都弱,早产就罢了,又是双儿,为着别让他“心气郁结”,打从他出生开始,那就是千娇万宠,没谁敢给他一点气受,身份比他低的没这个胆子,身份比他高的人,满打满算,也就那么几个人,为着怕他不高兴,就连亲爹宁平侯,长公主都没让他见几次,就是怕着亲爹摆架子摆谱乱说话,或是身边跟了什么不三不四的小妾、庶出子女,把镜郎给气坏了。
若当真要计较起来,让镜郎吃了几次亏,着了几次恼的,也只有亲哥了。
林纾略通医理,越往下听,眉头就皱得越紧,韩大夫也是看着他长起来的,只是笑呵呵的:“昔年我也为贵人看诊,贵府二公子身子也是一样单弱,寻常用药,难以固本培元,因此要用一味叫做‘麒麟竭’的药磨碎了,做引子。幸而这药虽名贵,西域已通,倒不罕见,为尊夫人身体计,大公子可以多在府中预备,日常饮食汤药里,无事混进去些,好畅通血脉。”
一边说着,韩大夫就挽起衣袖来,斟酌着写下方子,也不看林纾,话里夹着深意:“——另外,夫人是最不能憋闷动气的,鹤鹿林里风景也是秀丽,闲来无事,公子可带着夫人多骑骑马,散散心,不然……恐难长寿啊。”
这时门吱呀一开,哑仆碎步进来,将一碗药放在了林纾手边,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林纾从袖中取出一张药方,往韩大夫眼前轻飘飘一放。韩大夫手下一顿,接过方子,匆匆扫了一眼,脸色大变:“这是平国公叶家……”
“先生果然是见过这张方子的。”林纾淡淡道,“也该知道,它是否真有效验,是否能令我夫人,为我诞育子嗣。”
韩大夫眉头紧皱,看一眼药方,又去看林纾,好一会儿,神色凝重地长叹出声:“这药,因个人体质不同,药量药材药引都须得仔细斟酌删减,且得长期服用,短则半年,长则三年五载,才能润入血脉肺腑,有所效验。”
“但大公子,恕我直言,双儿若以男身行走,要服药诞育子嗣,一则身形容貌嗓音都会转换,日趋女子样貌,二则这剧痛难以承受,此外又难以接受身形变化,容易性情大变,以至抑郁疯癫,三则……究竟产育之事大伤元气……双儿本就身体孱弱,若是生育数子,恐怕,活不过四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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