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了。
在极度的寒意之下,溪兰烬恶向胆边生,胡乱伸手扒谢拾檀的衣领。
雪衣银发好似神仙的仙尊端坐着一动不动,任由他扒自己的衣服,只在溪兰烬力竭时伸手托了他一下。
溪兰烬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像个勾引圣僧的妖精,只感觉谢拾檀这身衣服看着简洁,但实际上繁复得要命,好不容易将浮着银色暗纹的外袍扒开,他就没什么力气了,盯着那片裸露出来的肌肤,一时不知道自己该上手还是该怎么做。
谢拾檀看他那副呆呆的、又不自觉依赖他的样子,压了压怒火,伸手抬起溪兰烬的下颌,狭长的眼底藏着与外表截然相反的阴郁:“这个样子就很好。”
溪兰烬用混沌的脑子思考了三秒,仅剩的一丝清明告诉他,感觉用手去摸人家的胸口怪变态的。
于是他用脸贴了上去。
毛茸茸的脑袋贴靠在怀里,浓黑的长睫低阖着,看着乖巧极了。
谢拾檀动作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么回事:“不将寒花拔除,一直这样好不好?”
溪兰烬被寒花影响,只想拼命汲取谢拾檀身上的阳气,分不出神听他说的话。
谢拾檀垂眸望着溪兰烬。
倘若不将寒花拔出来,溪兰烬就会像现在这样,乖乖巧巧地一直贴在他身边,离不开他,不会再像此前那样逃走。
他喜欢溪兰烬这样依赖他的样子,满足了心底那些阴暗的占有欲。
可是这样的溪兰烬就不是溪兰烬了。
他该是山间的一缕清风,即使他抓不住。
静默良久,谢拾檀伸出手,按在他的颈间,摩挲着那片肌肤,淡淡道:“给你拔除寒花,总要给我一些报酬吧。”
溪兰烬拼命往谢拾檀怀里缩,汲取阳气后又有些醉了似的发晕,只模糊听到了前半句,连忙点头。
然后他就看到谢拾檀对他笑了一下,动作轻柔地拂开他颈间的发。
谢拾檀很少笑,看到他笑,溪兰烬下意识也跟着露出个笑。
下一刻就笑不出来了。
颈间传来了一股剧痛,痛得溪兰烬神智都清醒了几分,脱口而出:“谢拾檀……!”
你是天狼不是狗,怎么还咬人的!
谢拾檀岿然不动,叼着他的颈侧不松口,咬了许久,才松开了嘴,唇角沾了丝血,脸色冷静地伸手在他颈侧的印子上拂过,抹去咬痕上渗出的那丝血。
“痛的话就长点记性。”谢拾檀淡淡道,“否则下次咬的就不是这里了。”
溪兰烬很想骂人,但话还没出口,谢拾檀的指尖便在他眉心上点了一下。
“拔除寒花会有些痛,梦里就不痛了。”
溪兰烬眼前一暗,被迫进入了沉眠。
明明昏睡过去前经历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事,但这一觉却格外的踏实绵长,没有做许多奇怪的梦。
醒过来时,溪兰烬做足了心理准备才睁开眼,思考着该怎么面对谢拾檀,解释许多解释不清的问题。
显而易见,之前他以为的“原主残存的记忆”就是自己的记忆,但他是怎么复活的,这个大问题他解释不清。
一个魔门少主为什么要躲到名门正派里当个外门弟子还参加内门选拔,这个小问题他也说不清楚。
而且他和谢拾檀不是关系不好吗?
溪兰烬开始后悔,他是不是应该直接往解明沉那儿跑才对,这样应该就不会被谢拾檀这么快找着了。
心里碎碎念了一堆,但睁开眼时却没看到谢拾檀。
甚至他并不是躺在昨天的那间屋子里,而是躺在外院的房间里。
映入屋里的日光明亮,照出空气里的尘埃,谢熹手边泡着杯热茶,坐在他床边的窗边看书,光线勾勒出俊秀安静的轮廓,屋里弥漫着安宁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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