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至槐夏,晚间的西北透出温温凉爽的气息,不似冬春时寒干冰冷。
重斐压迫力强,许林秀不得不往后退开几步,侧首避开那道摄人心魄的目光。
重斐浓眉一皱,再次靠近了三两步。
他敛起无形释放的压迫气势,适才许林秀后退的几步,无端叫他觉得几分莫名和无奈失落。
他问:“你不见我?”
许林秀神色一松,上门堵人的是对方,此刻倒叫他怀疑自己把重斐欺负了去。
他微抬起脸,没请重斐到楼上屋内,而是指向就近的一处凉亭,道:“将军,随下官到那儿坐坐如何。”
重斐不做迟疑,等许林秀在亭中石凳子准备落座时,他迈开长腿,步形大而疾,横臂挡了挡许林秀,掌心放在石凳探温,触手温感不是很凉,才叫许林秀继续坐。
许林秀失笑:“多谢将军细致贴心。”
重斐岔开两条长腿大刀阔斧地坐在许林秀对面的位置,不加掩饰地从最大角度范围看着人。
“你要与我说什么?”
许林秀坦然承受重斐的眼神,抿唇,仰眸眺望,道:“就要入夏了,月色越来越美。”
似在叹息,继而温柔一笑:“西北的月亮比起绍城看上去还要更低更圆。”
许是地广空旷的原因,如此满月显得萧条,不像南城的皎月高洁秀美,西北的月色容易添人思愁。
伴随许林秀的玉质般温和轻润的嗓音,重斐举目远望,看了会儿,发现月亮看来看去就也那样,在西北看过数年,还不如把视线投向许林秀。
于是他收起目光,继续注视数日见不到的人。
冬秋时不时从过廊徘徊,结合公子近日回来的时辰,此刻借四周的火光,瞧见公子在凉亭与将军独处,这才没下去迎接。
半晌,公子朝他的方向扬手,冬秋蹬着木阶梯跑下去,站在凉亭外问:“公子有何吩咐?”
又道:“见过将军。”
冬秋几乎每到夜里都会和前来寻等公子的将军问候,人都麻木了。
许林秀道:“拿一壶江州抱月白下来。”
酒是许家给他带的,许林秀曾往桑北弥那送过,此后桑北弥时常来转一圈,转的频率高了,他好酒,想寻些不同于西北的烈酒尝尝。
所以许林秀给许家的书信就特意写了,每次带东西可以多送几壶酒,这壶江州抱月白是前几日送到的。
重斐扬眉:“要喝酒?”
想起许林秀的酒量,见他喝过的那两次都醉了,哂道:“你可喝不得。”
许林秀有点不服气:“将军莫要看轻下官,小酌一两杯还是可以的。”
在西北最不缺烈酒,当地的人高低能一次喝个两三壶。
将近一月许林秀日日泡在工坊查看铸剑进度,师傅们比他更要辛苦,锻造过程时刻有人接替,所有人轮流赶着活儿,为提神,大伙儿腰上都少不得揣着酒壶。
许林秀开始只是饮茶提神,时间长一点,偶尔会来半杯一杯的,比起各位师傅的畅快豪饮,他则显得秀气文雅多了。
此情此景,许林秀忽然想和重斐共月对酌。
重斐想起当日在绍城湖畔酒楼所见,说道:“不许多喝。”
许林秀道:“下官自有分寸。”
重斐饮酒,许林秀则指握杯盏轻抿。
最近他忙得闲不下空,布置防御工事,岳县的改良马面有了进度,他到那边看过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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