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斐举族遭遇巨变,乱世逢生,坚韧不屈,英勇斩敌,从无败绩。他在许林秀心里,无愧于乱世之中守护黎明苍生的英雄。
重斐不忆往事,作为统军主帅,一贯只以顶天立地的那面示人,是否会在灯下无人时独舐伤口?
这些没人得知,许林秀也不知道。
前思后想,许林秀决定造一把名剑赠予重斐。
重斐常用刀枪,他佩戴的那把刀,刃身纯黑简朴,看似凿功粗糙,实则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枪则稍逊于刀,然主帅所用,再差都不会差到哪里。
但这个时代铸造之术尚有缺陷,重斐的刀过于刚猛坚硬,使用起来霸道凶烈,可剑刃因为锻造术尚未得到完善容易缺损。
他的两件惯用兵器皆属击兵,少了一件刺兵。
许林秀想弥补这份缺失,他要送给重斐一把配得上对方的宝剑。
说来也是巧合,许家细盐生意发展势头最强盛的那两年,门庭若市,许多人往家中送礼。
曾有人送来一件千年玄铁石,因许家用不上便置于储藏宝库内,闲放至今。
时隔几年,如今他打起主意,冥冥之中那块玄铁石或许就与重斐有种缘分,等一个合适它的主人。
许林秀伏案而笑,先拟书信送去给许廉,再请家中车队将那块玄铁石护送到此。
逢开春之际,到了商线开始忙碌的季节。从南城一带通往涑州的路程无雪无冰,交通会比较便利。
若道途顺畅,十日左右就能抵达。
许林秀把信件交给值守的士兵,劳烦对方把信送去军营官驿。他一刻时间都不愿浪费,从营帐疾赶回去,吩咐冬秋准备热水沐浴,继而睡觉养补精神。
甫一睁眼,许林秀衣襟未系紧,落发也未束上,稠发松松落在肩膀,几绺散在颊边。
他伏案而坐,凝神细思,在铺开的纸上挥毫落纸,低心下意,浑然不觉时间过了多晚。
冬秋掌灯进门,添几处灯火,凝望书案纹丝不动的公子,等啊等,轻声开口:“公子,时候不早,该用饭了,饭后还需再服一剂药汤。”
手边灯火晃回许林秀神思,他推窗而望,道:“这么晚了。”
冬秋哼哼:“公子忙起来都顾不上身子了呢。”
许林秀放松筋骨,松懈下来后难得懒散地靠在坐塌休息,笑道:“忙完倒不觉累,或许平常太多空闲,闲下来了才容易生病。”
冬秋瞪眼:“公子的话虽然常常在理,可、可这句冬秋并不认同啊……”
若要让公子日日劳乏忙碌,冬秋不知道要跟多少人赔罪了。
许林秀笑着摇头:“把菜送过来吧,吃完我就喝药,近日都需早早歇息。”
冬秋忙去布菜,许林秀吃完就睡下。
楼上灯火渐熄,楼下重斐抬头盯着看了半晌。
白宣跟在重斐身后,手挡在唇边清了清嗓子:“将军,公子已睡,你还是早点回房歇着如何?”
重斐本来还想跟许林秀见面说几句话,见此情形,只得作罢。
他出发前就想对许林秀袒露的心意还没宣之于口,本想趁自己生病,许林秀会经常来看自己……
此刻,他难免郁闷,莫非是他多心了?
重斐道:“我明日再来,他身子不适,早点歇下也好。”
白宣笑道:“还是将军考虑周全,相信公子能感受到这份心意。”
重斐忧愁地走了。
一连几日,许林秀午前在营帐办公,午后闭门不出,人总在屋内,到了夜间很早熄灯。
重斐每每望着漆黑的屋子瞪眼,想上去找人的心思颇受打击。
如此纠结七/八日,重斐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没能跟许林秀独处。
他受不了,当夜上门堵人。
冬秋悄悄开门,行礼之后,小声道:“公子睡啦。”
重斐眉目纠成一团:“他……他身子还未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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