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青松望他不语,显然不太赞同出格的行为。
许林秀还想再说,目光忽然从风吹飘起的车帘越至街外一角。
他探身到任青松怀里,揭开帘布看着那道瘦小人影:“小孩。”
任青松收揽许林秀的腰,视线随车外投去。
“涑州人。”
许林秀点头:“那天遇到的孩子。”
被叫住的涑州小孩目光亮而怯怯,许林秀吩咐车夫停车,问那小孩为何在街旁干站。
往来的车辆不停,又逢夜晚,万一驾车的人没看清撞到就危险了。
小孩没敢抬头看眼前明珠一样的人,他低头生涩地挤了几句口音话。
许林秀约莫明白小孩站在面馆店外,想求人家收他洗碗挣钱。
冬秋疑惑:“公子,咱们不是留给他一些银钱了?”
孩子耷拉小脸,告诉许林秀他们一起来的人大部分都生了病,钱用去请大夫看诊,还是没够。
许林秀端详小孩穿着当天的草鞋,本就破得厉害的鞋子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鞋底拖拖拉拉,多走会儿估计就剩个兜在脚背的。
八九岁的年纪,寻常人家的孩子还在念书,这些涑州走来的小孩却为谋生面露愁色。
西朝七州作为一体,却因外州有难,能避的都选择避开。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许林秀低叹,直视任青松的眼睛:“青松,我帮不了太多人,但遇到这个小孩,我没法坐视不管。管不了所有难民,我暂时管一下他,可以么。”
他道:“我知你素来不喜欢我多管府外闲事,不喜欢我和风流纨绔子弟们往来。但今日蔺家的生辰宴,还有面前的小孩,我想要参与。”
许林秀扯了扯任青松的手指:“你别不说话,别用沉默拒绝,陪我过去吧,看看他们如何?”
第9章 (小修)
◎不变的教条◎
许林秀找来绍城几名精通疫症奇疾的大夫去了涑州人落脚的地方。
一群人依旧留在那几间破旧的废屋中,比起他上次来时,四周多了几张桌椅,躺在草垫的病患身上盖着层薄薄的被褥。
许林秀让大夫们先分开诊治,之所以请善于疫症诊断的大夫,是出于顾虑。
按小孩的说法推断,涑州逃难避祸的人太多了,人人无暇顾及,因此根本没注意路上死的人是否产生异症。
根据不少史籍记载,灾情之后紧接发生疫病的概率并不小,许林秀坚持让任青松陪自己过来,就是让他亲眼摸个情况。
绍城放进过一批涑州人,如果有个万一,能及早救治,防止病祸灾难发生。
任青松面无波澜,此时月上中天,时辰已经不早。
许林秀在他又要板起脸管训自己前,将人拉到门外。
月色拖长两人的身影,他挠了挠任青松手掌,好笑道:“别急着开口,先听我说。”
许林秀把自己担心的有可能会发生的情况简单说明,任青松面色松动,凝视他,说道:“是我考虑不周,此事我会即刻告之太守。”
许林秀微笑:“那我们先回家,大夫诊治的结果一时片刻没出来,明日让人把消息传到府上就好。”
让许林秀庆幸的是,经大夫检查后,留守在旧屋内的涑州人没有感染疫症,多为普通的发热咳嗽,他自己掏钱请人去药铺将方子的药买了送到旧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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