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去了那里实习以后,人的状态都还不错,他跟同事的相处,似乎也好过跟大学同学的相处。
他晃着身子走进来,一阵风吹过,粉白的花瓣落到他头上,肩上,趁着幽明的月光,看在醉意朦胧的岳嘉明眼里,宛如一支精妙又浪漫的数学公式。
心脏的跳动如同电子乐的鼓点,将那支公式转换成了音符,岳嘉明在迟钝的晕眩中,看到沈惟安走过来坐到了他身边。
沈惟安拿起岳嘉明自斟自饮的酒看了看,笑说:“趁我不在,自个儿这么享受呢?”
岳嘉明也笑:“是在说我吃独食吗?”起身给他拿了只杯子倒了半杯,醉后说话的分寸也有些控制不住:“我什么好东西没拿过给你?你就是要我的人,我也立马给你。”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无人计较,一笑了之。
沈惟安果然哈哈大笑,他虽然排斥真正的同性恋,但对岳嘉明口里的玩笑话又非常双标,并不会觉得有任何不适,反而令他有一种自己在对方心里果然是不一样的感受,他接过酒杯跟岳嘉明碰了碰,一口饮尽,醇厚干冽的酒液滑过喉舌,落入肺腑,好酒需要时间,好的感情一样需要时间,他看着眼前认识了四年多的好朋友,有些无法形容的东西在这四年里持续发酵,令他摸不透,又实实在在地搁在心间。
大概就是感情吧,许许多多的感情。
他也有些糊涂了,摊在摇椅上晃啊晃地,记起很久之前山里的夏夜,记起那时候的话,毫无意识地脱口而出:“岳嘉明,你说,如果你是女孩,我们会不会早就在谈恋爱?”如果你是,根本不需要什么吉宁,什么丽莎,什么这个那个以前的以后的,只要一个你,就已经是全部了。
岳嘉明闭上了眼睛,靠在摇椅上,此时一钩新月天如水,彼时夏夜萤火落满天,什么都没有改变,沙漠里的那朵花根本不会开。
旁边的人许久没有声响,岳嘉明睁开眼,朦胧中看到沈惟安已经睡着了,静静地闭着眼,半张脸隐入黑暗,半张脸落下月光和花瓣。
岳嘉明突然就不想再等了,他起身,晕眩,摇晃,走到沈惟安的身旁,蹲下来,头脑里空白如雪,而他的吻落下去。
新月不知道什么时候隐了身,取而代之的,是头顶隐雷声动,一场潮湿淅沥的夜雨,疏疏沙沙,像打在了从未逢遇甘霖的沙漠上。
作者有话说:
恐同即深柜,这话没错的。
下两章短暂地回一下现在时(短暂地……
第65章 不该如此眼瞎
“沈惟安,我十七岁就喜欢你了,你不知道么?”
岳嘉明的这句话明明只是一句陈述,听在沈惟安的心里却更似指责,是他的固执与疏忽,才令当初那个无法被他正视,却又惦念至今的吻,到如今才拨开云雾,坦然呈现在两人之间。
那个春夜沈惟安的确睡着了,但被亲吻的滋味太过强烈,他像一个被魇住的人,醒不过来,却又无比清醒,那覆盖上他的嘴唇,那个人的呼吸,酒香,花香,春雨打在泥土和青草地上绽放的腥气,混成了他深醉梦境里浓烈的情|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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