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初被他绕口令似的话逗得哈哈直笑,说:“那可不行,你会吓死我的。”
谭知静追问那要怎么才可以。
余初执起他的手看了一会儿,说:“你先把手养好了,到时候再说吧!”
现在谭知静还没有追上他,但他们天天都能见面。有时候在公司,有时候谭知静开车去余初学校接他,两人一起去余初家。余初的妈妈不是每天都在家。
那一窝大猫小猫被转移去了谭知静家里。余初又买了许多猫玩具、猫窝、猫树之类的东西。现在他学会省钱了,是他先在网上挑好,再把链接发给谭知静,让谭知静下单。
余初挑的这些东西普遍颜色鲜艳、样式可爱,分散在谭知静家里各处,把那些黑色的家具都变成陪衬。
他曾经有一个巨大的遗憾,没有给更年轻的那个谭知静留下过照片,鱼丑丑也没有。所以在那段漫长而孤寂的岁月里,他必须得用记忆反复去看,分毫不漏地一遍一遍地复习。他吻不到照片,就只能在记忆之上添加当下的幻想,吻一缕回忆,如同他以前吻不到那双嘴唇时,就只能吻它们吐出的那缕烟。
现在他的手机是安全的,他也是安全的,他可以随意拍他喜爱的。拍猫、拍谭知静、拍谭知静和猫在一起时的样子。深色家具和深色地板当背景,拍照很好看。
用猫作借口,谭知静把皮沙发也搬出去了,换成了布沙发。
他们一直没提那天的事。
直到第二十八天的时候,余初打完最后一针疫苗,对谭知静说:“我一直都很奇怪,为什么我这么怕死。其实余庆春后来还打过我一次,在我长大以后。他那次打得特别狠,把我打得尿失禁了……所以我那天会对你说那句话。我其实不是恨你,是那会儿的我恨那会儿的余庆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你会让我想起余庆春——以前是,那一天也是——我不知道你们两个在我这里有什么关联,但我特别怕这种关联是共同点,也恨你和他有这种关联,我想不明白……余庆春最后打我那次,我也是特别害怕,急着去医院。我其实挺想不明白的,我那时候过得不快乐,但是又想好好地活下去……人怎么老是有这么多想不明白的事?”
谭知静沉默了一会儿,敏感地问:“他那次为什么打你?”
余初耸了下肩膀,用不在乎的语气说:“他就是想打我了,不需要理由。”
后来,谭知静的手好得很快。只要不那么经常地洗,伤口总会愈合。他洗手,洗的是粘附于精神上的焦虑,无论他洗多少遍手,都不能让他的精神更自由。但余初可以。他洗手是自主发起的惩罚,一经开启,他本人也无法使其终止。但余初可以。
余初一直想再回那座城市一趟,去看一眼鱼丑丑。但他在家里休养了几天,把假期用完了,学期末事又多,还得赶论文参赛的截止期,比之前更忙了。可要说真忙到连一天的时间都抽不出来,似乎也并非如此。
有天,谭知静给猫倒猫粮的时候,冷不丁问余初:“你是担心鱼丑丑不认你了吗?”
余初被吓了一跳,还以为谭知静偷看了自己的日记。不过他的日记一直藏得很好,谭知静不知道。
“猫记性不好,都这么多年了,多半是不认识我了。”他早就有这个心理准备。
谭知静喂完猫,走过来对他说:“余初,丑丑现在真的过得挺好的,你去看看它。”
谭知静开车带着余初回到了那个地方。
那座城市,他们相遇的地方,也是曾经困住他们的地方。他们那个城市的孩子们,从小认真学习,就是为了长大以后能离开那个地方。他们那个地方的年轻人努力奋斗,就是为了迟早能离开那个地方。他们那个地方的市长副市长,将一条最显眼的公路拆了修、修了拆,也是为了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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