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萦蓦地睁眼抓住裴元嗣的手,红着眼急促地喘息道:“你敢,裴肃之,你敢!”
“你敢睡我就敢娶!”
“姨娘用力,再用力啊,脚出来了,娃娃的脚出来了!”
阿萦死死咬着裴元嗣的手背,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
一轮旭日东升,瑰丽的红光刺破天际照耀在京城初春万物勃发的大地上。
黎明破晓之际,卫国公府迎来了一个全新的生命。
“生出来了!”
产婆喜极而泣,将怀中哭声嘹亮的小世子包进襁褓里。
与此同时,阿萦浑身无力地瘫倒在裴元嗣的怀里,长长的睫毛上濡着一滴滴晶莹的泪珠。
“阿萦?阿萦!”
裴元嗣大惊,连忙掐着阿萦的人中,郭太医找到阿萦的胳膊,将针接连插在阿萦的内关、气海、风府等穴位上。
“国公爷不必担心,姨……”郭太医忙完一通后抹着汗抬眼,微微讶然,旋即没看见般低下头叹了口气,递过一条帕子去道:“萦姨娘下身的血已经止住了。”
裴元嗣来不及去拿那条帕子,迅速抓住他的手问:“您说的可是真的,阿萦没事了?”
郭太医感慨道:“确然,多亏了萦姨娘的毅力和您的坚持,不过萦姨娘虽已脱离了危险,却仍不能疏忽大意,接下来的三个月她需要好好休养,不论是身体还是情志,我这就去写几张药方,先给姨娘熬上。”
郭太医熬了也快一天一宿,人上了年纪真是吃不消熬夜,郭太医困得快要睁不开眼,佝偻着腰身出去了。
二爷生大郎、二郎,三爷裴元休生三郎昶哥儿,四爷成婚后还未得子嗣,小世子按照排行便是四郎,产婆将小四郎仔细包进襁褓里,欢天喜地地抱到裴元嗣面前凑趣。
裴元嗣此时满心满眼都是眼前昏睡过去的阿萦,哪里有心思看儿子,摆摆手不耐道:“先抱出去给太夫人和大长公主瞧瞧。”
产婆诧异地瞧了连身上盔甲都没来记得卸的男人一眼,心里暗暗嘀咕这卫国公倒是异类,这产妇生产过后,尤其是还生了男娃,关心媳妇比关心孩子更甚的男人十个里面也就半个,简直是稀罕物。
产婆抱着小世子出去,外面一阵欢喜高兴自不必相提,产房内,杨嬷嬷低声指使紫苏等几个小丫鬟打理产房,尽量不打扰到裴元嗣。
紫苏将一盆热水端到床前,裴元嗣将怀中昏睡过去的阿萦小心翼翼放回床上,转身就从水里拎出的帕子,再把打湿的帕子拧干,替阿萦一点点擦着脸上的汗渍与泪痕。
紫苏左看看,右看看,只好跪在下面等着。
过了会儿,桂枝抱着一套衣服过来,裴元嗣又道:“放下。”
桂枝估摸着以阿萦的性子大概不会喜欢在生产狼狈的时候被国公爷服侍换衣,看到身上的伤口污渍,于是憋了半天鼓起勇气道:“大爷身上还穿着铠甲,姨娘恐会不舒服,不如还是交给奴婢们来?”
裴元嗣停了下来,看看自己身上这一身沉重的铠甲。这才想起来他进城之后都没回宫述职就直接回来了卫国公府。
街坊邻居们听到卫国公府的哭喊声猜测是阿萦生产,在街上唠嗑猜测卫国公爱妾这次生的是男是女,裴元嗣也是领着大军半路走到一半被好事者告知阿萦生产,从昨天凌晨生到翌日天黑都没生出来,裴元嗣闻言一句交代都没有掉头便直奔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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