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被子,复又皱着眉重新盖上。
看眼外面的天色,东方渐渐露出几道熹微的日光。
睡是睡不着了,裴元嗣只能躺回枕上,疲惫且无奈地捏了捏眉心。
看来,他的确是禁.欲太久了,竟然做起了十七八岁的少年才会做的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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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爷裴忌一辈子没能留下嫡出的子嗣,两个儿子裴仲礼、裴仲宣皆为兖国大长公主的贴身丫鬟钟氏所出,后来兖国大长公主将两个孩子都过继到了自己的名下,年长的裴仲礼便继承了卫国公府的爵位。
裴忌死后两兄弟分房而居,裴仲礼娶赵氏后生裴元嗣、裴元颂和早逝的大小姐,二爷、四爷与已经出嫁的二姑奶奶皆为长房庶出。
二老爷裴仲宣这厢却是自打娘胎出来便体弱多病,房里只留下一个儿子三爷裴元休。
裴元休今年二十三,四年前成婚,论辈分是裴元嗣的堂弟,在翰林院任正五品的翰林侍读,妻子是他的老上司翰林大学士陆景的女儿陆氏,如今夫妻两人膝下已儿女双全,因上头几位哥哥没能生出女儿,女儿纤纤便是裴府大小姐,小儿子今日办周岁宴,小名昶哥儿。
陆氏不是勋贵之家,论起身份沈明淑是看不上的,故而平时与这位妯娌也就是面子功夫,但昶哥儿的周岁宴她还是帮忙操持,不愿落人口舌。
到那日家中摆了二十来席,宾客尽欢,裴元休与陆氏夫妻恩爱,有儿有女,房中都没个姬妾,看得沈明淑甚是眼酸堵心,强颜欢笑,晚些时候便推说头疼,先行离开。
从二房离开时路过一处长廊,只听长廊一侧传来几个女子的窃窃私语。
“……你甭看她平日里装得多贤良大度,哼,给表哥纳了妾也不许那妾近表哥的身,她自己生不出来孩子,还不许那妾生,若是我以后几位哥哥娶了这样的媳妇,我定是要我哥哥们休了那妒妇才好!”
沈明淑登时气到浑身发颤,怒声喝道:“谁,是谁,给我滚出来!”
她疯了一般地冲过去,恰与那探出来的女子撞了个满怀,沈明淑早就没了理智,扬起一巴掌就要狠狠甩到那女子脸上,却被一人掐住了手腕。
沈明淑抬起头,待看清眼前之人,只觉天来一桶冷水泼到了自己的头上。
“卫国公夫人,你说是谁?”那贵妇人冷笑道。
原来这贵妇人不是旁人,正是裴元嗣与裴元休的表姑母——信成郡主。
而适才那讥讽沈明淑的女郎则是信成郡主的小女儿郑七娘,郑七娘害怕不苟言笑的沈明淑,赶忙躲到了娘亲身后,信成郡主则挡住沈明淑,开始时她的确是想斥责女儿多嘴背后议论旁人是非,但现在沈明淑要真敢打她亲闺女的脸,她必定双倍奉还回去!
“怎么,七娘莫非是说错了?”信成郡主似笑非笑地看着沈明淑,“明淑啊,做冢妇还是要贤良大度些,否则旁人戳你脊梁骨,你不也得忍着?”
信成郡主是长辈,郑七娘则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沈明淑自然不可能跟一个孩子计较。
她面色发白,勉强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姑母说的是……都是孩子的玩笑话,明淑自不会当真。”
信成郡主轻蔑地看了沈明淑一眼,拉着郑七娘以及一群簇拥的丫鬟们施施然离去。
沈明淑回了汀兰馆就闭门不出,一向要强的她忍不住伏在周妈妈的肩头潸然泪下。
“夫人,都是孩子的玩笑话,作不得数的。”周妈妈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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