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冲洗完出来,刚一推开门,那门外的少女像是受惊的兔子般迅速地站了起来,水汪汪的杏眼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又像是心虚地移开了去。
胆小如鼠,还没眼力见。
裴元嗣又在心里记了阿萦一笔,沉声道:“把灯灭了。”
转身上了床。
阿萦把里外的灯都灭了,只手里留了一盏小灯捧着走到架子床边。
她小心地爬上床,也是在床边紧紧地贴着,呼吸声很轻很轻,轻到裴元嗣几乎听不到。
两人一时无言,只有窗外低沉的虫鸣,愈发衬得帐中无限静谧。
忽地,裴元嗣翻了个身。
身边的人儿便吓得身子一缩,可怜兮兮地说:“大爷!妾错了,妾刚刚不该拿茶水烫您……”
裴元嗣手一顿,旋即便有些难以言尽地道:“你……是故意的?”
阿萦一愣,忙结结巴巴道:“不是,不是有意的,妾的意思是,是……”
在裴元嗣那极含压迫性的注视下,细白面庞一时涨得通红,浓长的睫毛像把小扇子不停地扇动、乱眨,急得眼中都沁出了些许泪意,仿佛对自己的笨嘴拙舌很是懊恼,“十五那日,阿萦当真是吃多了酒,对不住您,千错万错都是妾的错,大爷,大爷别生气……”
裴元嗣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女子如此害怕他,甚至连哭声都带着颤音与小心翼翼。
女孩儿那双盈若秋水的眼眸含着一包泪抬着颤巍巍地望了男人一眼,泪水似掉非掉,既不过分的败坏人的兴致,又在微弱的灯光下为无助的她增添了几分凄楚动人的美感。
裴元嗣再不好美色也只是个寻常男人,没有与一个弱女子计较的道理。
他平生最厌恶有心机的女子,眼前女子虽同样令他不喜,但只要别生出异心,其他的他也懒得去计较。
“闭嘴。”
他命令道,与此同时,粗粝干燥的大手还是不容情地伸入了那被褥之中。
“大爷……”
不过一会儿,帐中便传出女孩儿惊慌失措,带着几分哭腔的呜咽,仿佛蜷缩在墙角的小猫儿……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要了两次水?”
赵氏愕然,拿着纨扇使劲往脸上连扇了两下风,手险些把扇子柄给掘断。
一次太少,三次太多,两次……
刚好。
但若是男人不喜欢一个女人,要两次那都是嫌多。
更何况,她那儿子什么性子她这个当娘的还不知道啊,成婚前房里连个通房都没有,对着她亲自挑选的两个美貌丫鬟整日熟视无睹,那素得就差手里捧着口大钵出去化缘要饭了!
有时候赵氏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他老子明明是个章台走马最爱怜香惜玉的风流种,怎么到了她儿子这里就跟转了个性似的,一下子变了个人,甚至跟他老子这性子是完全相反的,一点都不好女色。
像裴仲礼那样的色中饿鬼,赵氏回忆起来都觉得恶心,不过像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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