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音瞪他说:“温带跟热带能一样吗?咱们要严谨。”
得,数她最严谨。
余景洪掏出钱来:“那请你认真地数一数。”
这是着急忙慌送钱来了,余清音斜眼看他:“不心疼吧?”
还真别说,余景洪捂着胸口:“你再不拿我后悔了。”
余清音才不跟他客气,往兜里一揣:“今天记得背单词。”
够尽职尽责的,余景洪怕她念叨,赶紧跑:“知道知道。”
路过堂弟的时候在他头上薅一把。
余海林前两天头发上黏住口香糖,弄不干净索性被剃成光头,乍一看后脑勺跟地一样平,谁看到都想碰一下。
他哪个也不反抗,嘟嘟囔囔着:“我在写字呢!”
字都歪了,余清音凑过去看:“你就是写对都没算对,再给我好好看看,是等于几?”
余海林的橡皮动得很快,擦掉错的期期艾艾:“等于,等于,等于6。”
余清音算是知道原来同事们说被孩子气到心绞痛的感觉,戳着题干:“来,小明每天看13页书……”
她说这话音调越来越高,隔着十米地都能听见。
余建江叼着烟到家门口,赶紧掉个头,生怕进去也给削一顿。
他边走边琢磨着女儿最近的脾气实在大,摇摇头到别处喝酒去。
余清音不知道自己把亲爹吓退,只顾着拍桌子。
余海林眼泪没敢滴下来,手背一抹:“还没开学呢。”
他凭啥非要现在做作业。
还好意思说,余清音刚给买的练习册,他自己翻开做对了一题,恨不得就把整本全写完,轮到不会的就哭着想耍赖,哪有这个道理。
她没好气道:“自找的!”
余海林越发的委屈,吸着鼻涕哭。
迪迦奥特曼被怪兽打了都没见伤心成这样,余清音怒极反笑,反而把情绪调节好,深吸口气:“好啦好啦,做出来明天给你买个玩具。”
余海林斗大的泪啪嗒掉纸上,拽过袖口擦一擦:“真的?”
没见过这么不讲卫生的,余清音都想反悔,在他手臂上拍一下:“这是衣服,不是抹布,你都不嫌脏的吗?”
再说她定睛一看,他下午也不知道在哪个泥坑里滚过,浑身上下全是泥,居然还敢用。
余海林能怕啥,还小声顶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余清音胡乱给他擦着脸:“我待会就把你给切了吃,看有没有病。”
又捏着他的手指看:“指甲自己剪到底。”
余海林最讨厌洗头洗澡剪指甲和掏耳朵等事情,不情不愿地象征性剪一点。
余清音不容分说给他按住:“再动剪到肉了。”
余海林扑腾着,却仍旧是姐姐案板上的一块肉,连睡觉的时候都委屈巴巴地缩成团。
跟流浪小狗似的,范燕玲给儿子盖好被子,又去女儿房间看。
余清音还在学习,看到人半点不分神。
范燕玲也没叫她,只是叮嘱“早点睡,都不长个了”。
余清音头动下,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总觉得这张脸熟悉又陌生。
她忍不住和未来做对比,心想真是润物细无声,微末之处连本人都难以发现。
也许只有切切实实站在过去,才能察觉到时间的影响力,然而世上几人有重来的机会?
她捏着书的手指微微发白,原地跳两下打起精神来,赶在新的一天来临前入睡。
月落日升,又是新的一天,和前一天的不同之处,大概是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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