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着哀乐。
余清音只觉得近在耳边,喝一口豆浆:“妈,谁啊?”
在村里,红白事跟家家户户都有关,范燕玲拿上馒头:“你三叔公,走了。”
三叔公?余清音已经不太记得这位长辈。
她上学的时候特意往那边走,只见支着帆布大棚,来来往往全是人,吆喝声四起。
白事自有一套规则,大家仿佛不用言明就各司其职。
即使是多年后,余清音仍旧弄不太懂这些。
她忽然琢磨起自己重生了,那上辈子估摸着该有个猝死的结尾,不知道父母有没有将她的遗体捐出去。
做决定的时候正好是她三十岁生日,还以为将来弟弟会是执行人,跟他打过招呼。
没想到走得这么早,估摸着父母应该很难接受。
白发人送黑发人,也会是个伤口。
思及此,余清音双目含泪,任由滚落至胸前,踩着自行车向前行。
县中的早晨喧哗,和往日比起来今天更甚,所有人都围在公告栏的分班表前。
作为初中的最后一年,学校按照开学考的成绩给毕业班重新做安排,讲句通俗些的,就是把想学的编成初三一班和二班。
两个班各六十人,往教室里一坐都快挪不开腿。
反正余清音站在二班门口看,只觉得空气都逼仄。
余景洪比堂妹出门早,已经选好两个位置擦干净。
他举着手挥挥示意,余清音就过去,才坐下猛地站起来:“怎么湿答答的。”
是吗?余景洪一抹椅子面:“哪有这么夸张,就是小水珠。”
又随手扯衣角擦两下:“现在行了吧?”
行什么行,余清音算是知道弟弟的德性跟谁学的。
她嘴角抽抽:“都是你带坏余海林。”
这话可得说清楚,余景洪:“分明是跟你,你小时候还拿报纸……”
还没说完,余清音已经掐着他的脖子:“闭嘴,不许讲废话。”
余景洪觉得她是真下死手,赶紧举白旗,咳嗽两声:“你知道吗,我坐这儿觉得特别怪。”
仿佛进了妖精洞的唐僧,老盼着悟空来救救自己。
余清音一点没觉得,她现在很喜欢变化,跟从前越天壤之别越好。
她感受着周遭的环境,还有那些若有似无打量的目光,昂首挺胸:“自己考的分,堂堂正正一点。”
说得也是,不过余景洪偶尔会有种分数不是自己考出来的错觉。
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会被吓到,看着书就愣愣地发呆。
但他才不会在妹妹面前露怯,清清嗓子:“此言甚矣。”
念没两天书就掉书袋,余清音捅他一下:“背你的单词。”
这刚开学就埋头苦读,余景洪:“太像书呆子了吧。”
完全不符合他的形象,万一将来考不好还很容易被嘲笑。
难不成他以为自己是天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可以了?
余清音瞪着他:“快点背。”
得,余景洪认命点点头:“你说的算。”
到底从口袋里掏出巴掌大的单词书来,翻开折起一角的那页。
兄妹俩旁若无人地学习,前后左右的学生为之侧目,心想书都没发下来居然就开始了。
此刻的众人不会知道,接下来的一年里,他们会比这更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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