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问题。”傅回鹤面无表情,声音近乎沉冷,“天道有意献祭傅氏,你可有提前知道?”
“我不知道!”长盛君猛地转过身来,紧咬牙关深呼吸了几下,第一次情绪出现激烈的起伏,“如果我要是提前知道,断然不可能第二次出现血祭大阵!当年我们就知道,这种做法本就是错的!”
“什么舍身合道,存续世界!本就是行不通的谬谈!”
长盛君像是想起什么,短促的冷笑了一声。
“不肯放手的执念才是最可怕的东西。”
许久,见傅回鹤不再发问,长盛君抿着唇角,面无表情地整理好兜帽,径直转身离开。
傅回鹤反手用力捏紧了花满楼的手,张了张口,许久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深深看了花满楼一眼,转而化作灵雾没入小莲花中。
花满楼叹了口气,见水面上的小莲花用莲叶将花苞紧紧裹起来,连个尖尖都不外露,眼神中掠过一丝震撼与担忧。
泯灭七情,断绝六欲。
这种世人通常用来形容神明天道的词语,现如今想来,像极了当初祭天之后在离断斋醒来时的傅回鹤。
如长盛君所言,血祭大阵早在两千年前便用过一次,当初祭天者为救世舍身合道,那么如今苍山境的天道……
当年种种究竟真相如何,或许真的早已湮灭在流逝的岁月中,再也寻不到痕迹。
***
是夜
忙碌了好几天的盛崖余终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小楼。
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盛崖余在桌边缓了一阵,打起精神卸下身上暗器机关,褪去外袍朝着里间走去。
小童方才送来的水还残留着暖意,盛崖余也不愿再折腾他们,便打湿了巾帕随意擦了擦身上,换了身亵衣在床榻中躺下。
许是疲惫至极,盛崖余的呼吸很快便平稳绵长下去。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盛崖余床边,犹豫了一下,弯腰伸出手去——
原本躺在床上的本该熟睡的人猛然睁开双眼,乌光急闪,从他齿缝间迅疾而出!
这一道暗器极快,直取咽喉要害,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几乎令人避无可避。
无情目光冷然地逼视床边贼人。
那全身包裹严实的贼人在一瞬间懵了一下之后,竟愣愣站在盛崖余的床边。
盛崖余的眼中掠过一丝疑惑与凝重。
来人默默解开斗篷,抬手从自己咽喉皮革处抠下来一枚小小的尖刺暗器。
盛崖余:“……”
某贼人:“……”
盛崖余坐起身来,手指已然搭在床榻边的暗器机关之上:“阁下何人?”
“我是……呃,”这人深夜闯入他人房间,反倒像是有些不知所措,抬手指向在窗台上开花的仙人球,迟疑了一下,道:“你养的……仙人球?”
盛崖余几乎是被气笑了,冷冷道:“阁下莫不是看我犹如三岁孩童?”
完全不知道如何同人相处的长盛君喉结滚动了几下,在盛崖余警惕万分的目光锁定下,转身两三步走到窗台边上,端了仙人球又回到盛崖余床边。
盛崖余已经趁此机会翻身而起,瞬息间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长盛君抱着仙人球,张口欲言又不知道怎么说,说什么,索性眼睛一闭,直接回到本体里面,给盛崖余现场表演了一下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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