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中,传来床架咯吱咯吱摇撞的声响。
“嘶……”
二人吻得皆有些忘乎所以,???以至于不小心压迫到了左臂的伤患处,女人眉头微微蹙起,不禁疼得倒吸了一口气。
男人闻声,微喘着迅速离开了她的唇瓣,他的指尖抚过她鬓边的碎发,将那张满面春色的面庞映入眼帘,哑声道,
“是我思虑不周…你先养伤。”
说罢,他似是极力按耐住什么,垂下眼眸,未再看那个躺在榻上发丝纷绕,寝衣凌乱的女子,然后扭身下了床榻,将将披了件薄氅,就朝佛舍外踏去。
侯在院中的云风迎了上来,心中微微觉得有些惊奇。
毕竟首辅大人无论是在府中还是出门在外,向来衣装整洁,极重规矩……极少见他这般连外衫都不穿,就踏出门来的景象。
李渚霖深呼吸一口,勉强定了定神,才沉声吩咐了两件事,
“无论用何种方法,两日之内,务必将她的伤治好。”
“备十桶凉水去盥室。”
云风拱手,垂头恭顺道了句,“是。”
又何止是男人因这个晨吻失控?
佛舍之中,那个躺在榻上的女人,亦觉得浑身都绵软无力,丝毫动弹不得,她抬起指尖触了触柔润的唇边……
露出了个连自己都未察觉到了灿然笑容……
扬州城内,冯府。
阮丽云携了丫鬟翠湖正要出门,才走出了内院的垂花门,就远远望见婆母方氏,被一个身着艳粉色衣裳,浓妆艳抹的女子搀扶着,迎上了前来。
冯家虽是官户,子孙却不甚出息,皆只在县衙中讨了一份小小的公差,可却丝毫不妨碍方氏瞧不上阮丽云这个商女儿媳。
方氏拦在阮丽云身前,冷嘲热讽道,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这已经是你这个月第四次回娘家了吧?”
望见二人的瞬间,阮丽云的脸色立马暗了暗,到底是婆母为尊,她只得抿了抿唇,低声应道,
“家中传了信来,道三妹因急事要出门几日。
可阮家商行那么大一摊子,天下楼中又住了众多宾旅……儿媳委实放心不下,所以才想着回娘家瞧瞧…”
方氏斜乜了她一眼,只愈发瞧不惯她这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瞧瞧,瞧瞧,一口一个娘家,一口一个阮氏。
在你心中,究竟是你娘家阮氏重要?还是夫家冯家重要?!”
“俗话说得好,身为女子,需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你既然已嫁入我冯家,自然应当事事以我冯家为先才对!”
“我说你嫁入我冯家已整整五年,怎得只生了舒姐儿这么个赔钱货?连个带把的男丁都没有?想来是将心思全然放在了娘家,所以才至今没有给得才生个儿子出来!”
大庭广众之下,当着众多仆婢的面,方氏便如此念叨夫妻房事、传承子嗣,显然是不打算给阮丽云留脸面的。
这些冷言冷语,阮丽云初时还会反驳,现在只会一脸木然地听之任之,毕竟若是按照往常的惯例,方氏发泄一通之后,便会袖摆一挥,让她离去。
可今日却不一样,方氏一通骂完,将身侧那个眉梢眼角略有些轻浮的粉衣女子拉了过来,喜笑颜开道,
“虽你是个下不了蛋的母鸡,可好在上天庇佑我冯家,莺儿已被大夫诊断出已怀胎三月了!并且大夫断定,此胎定能一举得男!”
那莺儿站在方氏身侧,轻抚了抚肚子,一脸得意地瞧着阮丽云,颇有些有恃无恐之态。
阮丽云脸上还是无甚表情,仿佛此事浑然与她无关,
“哦,那便提前预祝婆母喜得金孙了。”
说者轻描淡写,听者却觉得异常刺耳!
瞧见她这阴阳怪气,无半分欢喜的神色,便让方氏看了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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