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满脑子想的,却是K市老城区那栋旧筒子楼,墙和家具上腻满擦不掉的黑色油污,狭促的房间因不够通风总有散不尽的樟脑丸味。
她问艾景皓:“你怎么在这?”
年轻的男人坐在驾驶座上看她:“你两天后不就要回邶城了吗?我来分公司处理点事,顺便帮你收拾东西。”
喻宜之听到回邶城这件事,没说话,眼睫垂着。
艾景皓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说:“我先送你回家吧,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喻宜之摇头:“不用了,谢谢你今晚帮我解围,你先回去吧,我想去个地方。”
“去哪?我送你。”
“真的不用了。”
“我担心那混蛋再来找麻烦,把你送到,看看没什么情况我再走。”
喻宜之没心思再推辞下去:“那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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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景皓把喻宜之送到老城区改造那片工地时,不禁笑了:“喻总,是不是走火入魔了?这都几点了还非要来看工地?”
连工人早都下班回去了。
喻宜之拉开车门下车,再次对艾景皓道谢:“你先回吧。”
艾景皓叫住她:“宜之。”
轻声问:“是不是不该让你来K市做项目的?”
喻宜之一顿。
摇摇头:“无论如何,我都会回来的。”
她向工地走去,艾景皓在她身后道:“今晚骚扰你的那混蛋,你真的不用担心。”
喻宜之:“你都不问他是谁么?”
艾景皓笑了下:“是谁都好。”
一句张扬自得的话被他说的温和儒雅,他的确有这样的底气。
艾景皓开车离开后,工地恢复寂静,喻宜之穿着高跟鞋往里走的有点艰难,这里只剩断壁残垣,月光洒下,配合外面一丛丛的杂草,像一个被抛弃的小世界。
她曾和漆月抵死缠绵的老宅已经不存在了,只有被保护起来的老榕树还矗立在那里,像一个古老地标指明着方向。
明天,这里就要开始为新楼搭建做准备了。
她拎着礼服下摆走过去,一处处看着。
这面还残存未劈碎的墙,会不会就是她和漆月曾经的卧室,她们曾在这里手心与足心相抵,汗液浸湿了一条条床单。
突然她看到一个影子,下意识后退半步后,内心的惊惶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充盈,像一个不断鼓气的气球填补了一整晚的空洞。
唯一会和她一样,在今天深夜来这里的人——“月亮。”
漆月懒洋洋靠着墙咬着一只烟,也没抽,不知在想什么。
她微微偏头冲喻宜之笑:“喻宜之你这个人,都让你别这么叫了,你真的是很倔啊。”
喻宜之走过去,高跟鞋跟不停陷在碎砖堆出的缝隙里,漆月看着她慢慢走,也没伸手扶。
终于她走到漆月身边,闻到漆月身上的味道,头埋在漆月肩上,又叫了声:“月亮。”
漆月扔掉嘴里的烟,一把紧紧搂住她的腰,舌头粗暴的钻进她嘴里,带着刚刚咬过的烟草味。
这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漆月凑到她耳边:“喻宜之,你这礼服是不是很贵?”
揉在手里一层薄纱,仿若无物,被漆月纸一样狠狠揉皱,带来激烈的形变,喻宜之本能想后退,却被漆月狠狠搂着腰往自己身上压。
喻宜之太白,有时漆月甚至觉得她皮肤像瓷,泛着淡淡的鸭蛋青,这会儿她瓷白的皮肤却快速充血,从眼皮到眼尾都泛起病态的红。
死死半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出声。
高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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