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多刮走一点。父亲去世后,李怀宁和他大哥足足折腾了半年,才真正稳住大局。但此时公司的人事和资金配比已与当初不同,令购买十艘邮轮这笔数亿美元的交易陷入到相当尴尬的局面里,可李家又不能主动去寻找合作伙伴,免得旁人猜测公司里的局面,影响股价。
银行和英国那边都不想再继续拖下去,而李怀宁也不愿意在自己刚刚掌权时就宣布撤销父亲当初十分重视的计划。所以金嘉延这个投资意愿其实来得正是时候,只是这个持股比例太狠,经营和决断权必须得他手里。
思及此处,李怀宁抬起头满眼深情地望着晓初,一副受了委屈又万分不舍的模样,说道:“金兄是这是怪罪我抢了晓初吗?”问完,他转而露出个倔强的表情,大声应道:“谈!就按金兄说的持股比例谈!我是不会放弃晓初的!”
江晓初露出一脸的受宠若惊,心说,你刚才在楼上还是那铁面无情的法海呢,现在怎的就成许仙了?
金嘉延也愣了愣,他没想到李怀宁竟然对晓初已然情深至此。博彩业啊,且不说能够洗钱,单说合法年利润就高到惊人。他憋了一肚子怨气想要发泄,结果情场失意商场得意,反而不好再咄咄逼人了。
倒是李怀宁一把拉起晓初另一只手,故作哀怨道:“你总说金兄待你好,现在你相信我说的话了吧,我也会对你好的。”
江晓初虽不懂持股比例是什么,但他们这般教养出来的小倌日常是与达官贵人打交道,自然懂得这些约定都是各自得好处,哪有真的为了青楼倌人倾家荡产的傻子?
可他仍是拉紧了两个男人的手,乖巧说道:“晓初知道二位先生都是有心人,晓初必不会辜负这份厚爱,亦盼望二位的生意蒸蒸日上,日进斗金。”
老金得了桩稳赚不赔的买卖,面色柔软许多。李怀宁那张脸则是密不透风,只做痴情状。江晓初揣着明白装糊涂,笑眯眯问道:“快到午饭时间了。我去吩咐一声,咱们一同用饭,之后我与先生们推牌九可好?”
气氛正好,两人也应了。江晓初安排着弄了口味完全不同的菜色摆了一桌。
“金先生病还未全好,吃些清淡好克化的。这是鸡汤煨出来的粥,里头的鸡丝也是特意嘱咐了弄得极碎。”江晓初边说边给金嘉延盛粥。而后又转过脸给李怀宁布菜,“我知怀宁先生喜欢酸辣口味的东西,专门寻了好店家订的,快来尝尝合不合口味。”
那三人围在黄花梨方桌边细嚼慢咽。志刚则站在厨房里忙碌,他时不时假装拿东西偷看一眼,心中也是稀奇,明明他给金嘉延开门时,被那发狠的也眼神骇得后背一冷,以为今日总有一个要拂袖而去。怎料这三人就这样安安稳稳坐到一起了。有钱人的世界,他看不懂啊。
他正暗自摇头,忽听金嘉延说道:“这碗……”志刚立刻缩缩脖子,他可心知肚明,李怀宁与晓初那头一晚就是这碗闹出来的。
“我正好有套一样的,就同家具一起运过来了,用不惯仿制的。”志刚听到李怀宁这句答话,手里的刀险些掉脚面上,心说,你能不能不要刺激金嘉延啊?
“那画也是你送的?”金嘉延咳了几声,忽然指着厅里挂着的一幅花鸟画问道。
“汪士慎的真迹。”李怀宁露出个得意的表情。
金嘉延摇摇头,漫不经心似的对晓初说道:“画是好画,只是挂在厅里轻佻了。我这里有幅王原祁的山水画,明日拿过来,到底是清早期皇室喜爱的正统派,挂在厅里好些。”
江晓初一个明朝小倌,听也没听过这两个清朝的画家,只知是眼前这二人又比上了,于是拉住金嘉延从桌下摸到他腿上的手,又抖脱了鞋子用脚在李怀宁大腿上蹭,哪个都不落下。
他心道,斗起来好啊。两个不分伯仲的人,生意做到了一处,也便只能这般较劲儿。论不出输赢,便离不了他这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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