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符。
为难与欺凌都是没来由的,那些施暴者许多他并不认识,也从未得罪过。
所以连对方的面孔都记不得。在经年后,那些恐惧与绝望的阴影却依然以梦境的形式陪在他的身边。
“做梦挨打时,也是会疼的。”
话题开始前,沈瑜便红了眼眶,而他说完了全程,却始终没哭。
“李与峥。”沈瑜淡淡地说:“在我看来,你与那些人没什么不同。”
在沈瑜的眼中,面前这个曾经恃强对待他的男人,与那些阴影从来都是一样的黑色。
“我虽然软弱,但也没有那么贱。”沈瑜似笑非笑,“你会爱上对你施暴的人吗?”
我该给出怎样的答复。
我该说对不起吗?
我说不出话来。
我的初恋原来只是一场极具讽刺的单恋。
“你帮我摆脱困境时,我确实是有点感激你的,但我没想到你竟然对我抱有那样的目的。”
“那年的平安夜,我收到了一封情书。写给我那封信的女生,我暗恋了好久,那是我整个高中生涯最开心的一刻。”
“然后你气势汹汹的跟那个女孩说,我是你的老婆,让她离我远点,她直到毕业都没再跟我说一句话。”
“我既不喜欢同性,也不喜欢你。”
“我恨你的作为,却说不出半个不字。如果拒绝你,可能我的处境会比之前更糟糕吧。”
“忍忍让让就过去了。”
“你每次摸我,亲我时我都会发抖。不是害羞,也不是紧张,而是对畏惧的人生理上的厌弃,抵触,甚至恶心。”
“好容易忍到快高中毕业了,我又有了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好容易可以摆脱你了。我爸妈突然知道了我和你的事,不过跟我刚刚说的版本有些不一样,我家人是同意的。”
“起初我爸边拿皮带抽我,边指着我破口大骂,恶心、不要脸、变态、丢人。后来他不知道在工地上,还是在哪听说你家很有钱,然后他就改了口风,让我跟你,甚至不知道从哪搞了些同性的碟片,让我学着伺候你。”
“养我这么大不容易,他说我要懂得上进,要把握机会,我要有出息。”
“我被家里人逼着跟你交往。”
“再后来我爸的中风严重了,再也威胁不了我了,也打不了我了。”
沈瑜将长袖的衣服袖子向上挽起,臂腕上面横陈着数道淤白的伤疤,那是他与父母摊牌时,当着他父母的面用刀片一道道画下的。刀疤之下还刻着早年间,少年为转移心中的压抑与苦楚用笔尖划出的疤印,“他们看我这样,终于放过我了。”
沈瑜指着手臂最上面的两道凌乱的白痕,“这是在你不肯分手,追到我学校时我自己划下的。在我跟你讲清一切之后,你也放过了我。”
这就是真相,我会接受的真相。
十九岁的我从小到大要风得风,要雨,哪怕是晴天也要给我来场人造降雨。嚣张自傲,目中无人,以为世界都围着我转 。
我看中了一个人,理所应当的将他当做我的所有物。
十九岁的沈瑜一直忍让,假意妥协,然后积攒出了这么一场足以将我焚烧殆尽的爆发。
彼时的我将心一点点撕开,在死灰中倒出我所谓的爱情。
自我检讨,自我怀疑,自我厌恶。
与其说是一次失恋的打击,不如说是对人格的重塑。
都说成长是一瞬间。
我以这样的方式学会了成长,听着惨烈,可终究是我咎由自取。
我与沈瑜的无疾而终,错的确出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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