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声音沙哑:“毕竟是结发夫妻,皇帝数日以来不闻不问,未免太过薄凉。”
方姑姑低着头,一时间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什么都听不到才好。可她做不了聋子,只能当哑巴,一个字也不敢说,但她心里门清。
老太太对皇位上那一位的不满愈发严重了……
……
两日后,北宫。
田蚡挥手拒绝宫人的引领,拾级而上。清风吹过,含寿殿金色横木间装饰的蓝田壁玉发出玲珑的响声,与殿中舞乐相和,十分得宜。
殿外宫女和内侍来往不断,准备晚宴所用之物。冯立不错眼地盯着众人仔细小心别出错,见着田蚡,上前深深一拜:“田大人怎么才来,太后一直等着您呢。”
里面传来一阵笑声,打断田蚡要出口的话,他转而问道:“谁陪着太后说笑?陛下在里面?”
冯立摇头,“估摸着陛下还有一阵子才能过来,里头的是平阳公主。”
“怪不得姐姐如此欢喜,”田蚡一边说着,一边走进殿内。
两个洒扫宫人小声议论。
“太后姓王,国舅怎么姓田?”
一个知道内情的说:“田大人是太后的同母异父的弟弟,不过关系亲近,和同父同母的也没什么两样。”
田蚡自然听不到宫人的议论,他同太后、平阳公主各自见礼,脸上带着笑容坐下,悠悠然欣赏歌舞。这宴是寻常的宴饮,太后喜爱歌舞,常邀亲族赴宴。
今日只请弟弟、女儿和儿子,必有缘故。
田蚡很了解姐姐。
果然,王太后将弟弟和女儿唤到跟前:“皇帝同阿娇闹得实在不像话,你们要劝他俩和好。”
田蚡身为帝舅,在皇帝登基的那一刻便能飞黄腾达,可惜实权掌握在太皇太后手中,朝野内外几乎全是太皇太后的亲戚、心腹。皇帝无法亲政,田蚡自然无法出头。
一年多了!朝局渐渐发生变化……田蚡手中的权力渐重。他甚至觉得,以陛下现在的声望完全可以和太皇太后碰一碰,夺得亲政之权。
这时候怎能到处竖敌呢?阿娇身后站着窦太主。
这位在朝中的影响力不弱,不求她力挺少年天子,至少不能让她与天子敌对。
王太后未必多喜欢阿娇,但大局为重。
谁都看得出来,阿娇的心思全在天子身上,是宫中唯一一个权力对毫无兴趣的傻子,只要温柔小意的哄住她,还怕她不站在自己这一边吗?
窦太主是绝对犟不过阿娇的。
田蚡忙说:“弟弟知道了。”
平阳公主低垂着眉眼没说话。
“皇上驾到!”
歌舞暂歇,除皇太后之外的人全部转身下拜迎接。
刘彻身穿青色的常服,系织绣腰带。配以镶白玉长剑,剑身极长,衬得他英武非凡。
“平身吧。”
刘彻先来到舅舅面前,伸出一只手托起他:“这是家宴,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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