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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静静听着陆郡正在进行的对话,不难从陆郡充满威胁的只言片语里分辨出他沟通的对象。
书房的灯被全部打开,陆郡回头,看到是他,脸上狰狞的表情收了收,把手机往桌面上一扔,伸手拉过书桌前的椅子坐了下去,叫他:"过来。"
聂斐然有些防备地停住脚步,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陆郡目光阴沉,拿起桌上的邮件袋子冲突他扬了扬,然后重重摔在桌面上,冷笑道:"我还想问你,聂斐然,看看你干了什么。"
"我要离婚,"他从包里拿出那张两百万的打款回执,一字一顿地开口,"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钱还清以后,我们和平分手。"
陆郡胸口起伏,像要将他生吞活剥,聂斐然稍稍走近两步,把单据插进桌角的票据夹:"该撒的气你也该撒够了,别再为难江律师了,剩余的钱和利息都在这里,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分开吧,你清楚的,我们一开始就不应该……"
回忆实在残忍,现实面前,爱不爱,合不合适都是鬼话,他没再说下去,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自嘲地笑笑,"算了,三年了,再重复一遍这句话还挺没意思的。"
他是笑着,但一边讲,脸颊两侧一边滚下几滴热泪,而陆郡冷淡地回答他:"和平不了,聂斐然,离不离不是你说了算,我不同意结束谁都别想离开。"
"那你要拖到什么时候?"
陆郡掼了一下桌子,"我拖什么了?聂斐然,你有没有心?不跟我商量背着签什么财产协议?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低三下四的跟你道歉了!也一直对你家心存愧疚!我说没说过,该补偿的我都能补偿!你倒好,犟得跟什么似的,原谅我一次很难?!"
接下去的对话非常糟糕,那几份邮寄文件彻底惹毛了陆郡,他只记得陆郡边发泄边砸了很多东西,然后把离婚协议和打款单据投进了手边的碎纸机。
其实陆郡知道的,这么做没有什么用,只要聂斐然不死心,这样的协议他想打印几份都可以。但从早晨接到律师电话开始,他没想到聂斐然能做到早晨参加完开庭,下午就把协议寄给他,好像蓄谋太久,忍耐太久,以至于透露出一种迫不及待。
几张通知似的纸,令他的安全感,他的骄傲和自尊,统统在这种脱离控制的焦虑中跌落谷底。
「这一天还是来了。」
是这样的心情。
面对他的暴躁,聂斐然从没脾气到和他一样口无遮拦,好像不再顾忌他的感受,虽然一吵架就脸红,还是充满勇气地站在他面前与他周旋,激怒他,也被他激怒,口中不断讲出他不愿意听的真话,每一句都直白得令他心颤。
怒火比任何时候都来势汹涌,两个人最终撕破了所有的克制,不停揭露与回击,直到聂斐然细细数起他几个月以来的罪状,用一种很惨淡的语气问他:"为什么你从不觉得自己真正做错?我真的恨透了你这样,就算睡我一次只要两万块,也总有睡腻的那天吧?还是只有羞辱我你才能有快感?"
"你闭嘴!"
"我要说,"聂斐然双眼通红,全身都在发抖,面对陆郡的不退步,越说越激动,忍了很久的委屈全部爆发出来,又把言语当做最后的,能为自己争取到自尊的利器,他用力地抹了一把眼泪,"你是不是以为我跟你一样享受?我告诉你我不欠你的陆郡!我真受够了!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问题是什么!每一次你上我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恶心!!"
陆郡喘着粗气,迈开腿,两步扑过去,提着聂斐然的领子企图把他按在书桌上。
然后他们打了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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