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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过不去,也不知道自己对聂斐然做过的事怎么才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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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间最可怕,也最难以逾越的一段黑暗回忆,在聂斐然正式提出离婚的那天,由陆郡亲手制造,且最终将他们之间已是寂寥的感情夷为平地。

严格意义上讲,由这段回忆所造成的创伤后遗症贯穿了他们分开以后的所有日子,比过往任何口头失言带去的伤害都要深刻与绵长。而那些伤心的片段留的烙印无时不刻地束缚、驯化着他们,让他们无法再真正地归于初心,过他们希望对方可以过的生活。

因为亲手在对方身上留下的伤口最为致命,伤口总是鲜血淋漓地朝外豁开,一副永远不会彻底愈合的模样,像伤疤不断结痂,又在即将愈合的一刻被刀尖重新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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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斐然以为那天会是结束。

各种意义上的结束。

但结果始终令人失望。

在愤怒加持的谈话里,陆郡一步步突破了他的底线,在他以为以上就是全部的时候,对方接着露出了更叫他难以置信的一面。

对他来说,就好像什么年轻时的信仰被打破了。

那天下午,律师陪他回家,车还没到大门口,律师已经察觉异样,想要司机马上掉头离开,但无奈还是晚了一步。

后退的车道迅速被几辆停靠在路边的黑色轿车夹住,聂斐然预感不妙,果然,车上下来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

谁找来的,答案不言而喻。

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像受到了什么恶毒诅咒,完全乱了套,也远远超出了他的承受和理解,饶是陆毓给他安排的律师经验丰富,在变得蛮横不讲理的人面前,所有提前准备好的预案也还是变成了一场无足轻重的毛毛雨。

他进退两难,提出的反对无效,僵持了一会儿以后,只好先下车,跟律师说了几句话,随后被带回家,送他上楼的人说陆郡一直在书房等他。

再回想,那天他回家的本意,不过是想将手里最后一部分欠款亲自交还给陆郡,当面清账,避免再把这点不光彩的财产纠纷扯到其他地方。

但陆郡的架势是他没想到的,不过现状已经是这样,他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犹豫之后依然推开了书房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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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后,陆郡正背对他站在百叶窗边打电话。从背影看,他穿着很正式的铅灰色套装,脖颈与脊背挺得笔直,说话时的语气并不好,弥漫出一股森冷气息,压迫感很强,仿佛刚从公司会议上下来,

聂斐然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态,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一边靠近他,一边下意识地想起上一次他们在书房中争吵的情形。

陆郡每一次情绪爆发展现出的极端都使他感到担忧与不适,尽管他清楚自己产生这样的想法十分懦弱。毕竟那天的情况不同以往:衔华造成的风波终于平息,而他有能力还上那笔钱了,这意味着他可以问心无愧地跟陆郡正式讨论离婚。

只是后来发生的事,他不愿回想,宁愿自己没有爱过,也就不会一直挣扎于回忆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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