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促,只好当着秦小满的面开了信封。
怕哥儿不能通识信上的文字,他在椅子上坐下,朗声给秦小满念了起来。
“阿衡,见字如晤。自落霞县一别,已是近乎于六载光阴,两厢茫茫不得讯,今幸再得你消息,闻侄官居秋阳.......”
魏舅舅信里没写什么要紧事,无非就是说再次得到杜衡的消息,听闻外甥现在入了仕途,举家都很欣慰,特地送些礼品前来慰问一番。
一家人分隔两地本就让人心伤,当是常来信函多多挂念才是。
秦小满听完信上的内容,又凑上脑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见着确实就是杜衡念的那样后,吐了一口气。
不过他又道:“先时咱们在落霞县里头都不见得那边再来信函联络,而今都搬到秋阳县里做官了,那头反倒是得到了消息。”
杜衡把信折好放回了信封当中,揉了一下秦小满的脑袋,他知道小满话里的意思。
当初他拒绝了魏逢前去徽州生活,魏逢定然是心中有所气焰恨铁不成钢的,即使杜衡心里知道舅舅昔时并不是千里迢迢特意去落霞县寻他。
许是商队恰好要路过落霞县,这才打听了消息去找的人。
可那时候他不过是魏家一个庶女所生的孩子,魏逢作为嫡长子能顺道花费精力寻他一场也是极为难得了的。
结果杜衡还不领情,魏逢怎么能不生气。
后来魏家的商队也还去过落霞县生意,只是再没有联系过,杜衡那般地位,自也不好意思再给人书信,只怕让人以为另有所图。
至于今朝那头会来信,其实也并不奇怪。
杜衡如今做了官,这两年在考课也还不错,是有些前途可言的,虽是人没有在落霞县了,可秦家人在落霞县的地位却稳步提升,如此少不得人嘴中常常提起他这个做官的侄婿。
魏家商队经行,浅浅一打听许是不打听或都能得到他的一二消息。
商喜官,历来都要花费不少银钱前去疏通打理关系,如此方可保经营顺遂与富贵。
无亲无故的官员尚且要费心前去维护,这一个沾亲带故的官员怎又会白白放着不要呢?
商户利益为首位,算盘很会打。
昔年虽是有了些小的矛盾,可终究无伤大雅,魏家自是能遣人来问候。
出发点可以说他不纯粹,但却不能说他是坏的。
杜衡这些年摸爬打滚走到今日,也愈发把这些掺杂着利益与厉害的关系看了个明白。
没人会平白无故诚心诚意的待你,总归还得是看一眼你的价值。
便是那至亲骨肉,擅学擅料理营生的都要得家中看重些呢,更何况是旁的。
杜衡道:“瞧瞧舅舅捎来了几大个箱子,看看有些什么好东西。”
秦小满也有点好奇,跟着他过去开了箱子,此次的礼品当真很是丰厚。
两箱锦缎丝绸,两箱瓷器古玩,又两箱子特产吃食,什么板鸭、酥糖、梨膏、鳜鱼、大闸蟹......等等。
秦小满取出顺滑漂亮的绸缎,道:“县里都没有这般成色的缎子,到底是富庶之地的商户!”
他先时听闻杜衡说母亲娘家是徽州大商,也不过是空听了句大商户,现下瞧着这手笔,方才把这大商户给具体了些。
杜衡也感慨,果然不同价值阶段别人给的东西也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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