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然坐在行李箱上,她努力蜷缩身体拢在伞中,安安静静一言不发。身侧的男人挡在风口,单手撑伞重复拨打着手机,不远处车灯闪烁,只能照亮小片山路。
“信号太差了。”被困在这种鬼地方,脾气再好的人也忍不住急躁。
用腿支撑住行李箱,钟鸣放下手机,将仅有的一把伞往丁潇潇身前倾了倾,低头看她,“还撑得住吗?”
丁潇潇勉强露出一抹笑,不太有精神的样子,“没问题。”
其实她有些撑不住了。
在国外待了一年,丁潇潇拖到闺蜜结婚才决定回国,原本是计划提前三天回来,不料临行前一晚得了风感,紧接着高烧不退,断断续续折腾了好几天。
眼看着明日就是闺蜜的婚礼,丁潇潇只能生着病,搭了今天最晚的航班回来。
飞机落地已是深夜,闺蜜不放心她独自去酒店,便派了她哥钟鸣亲自来接,这雨,就是在她上车后下的,车子,也是在开到山路上抛了锚。
回想起这几天的倒霉经历,丁潇潇蔫蔫儿乱想,是不是老天也在阻止她回国。
听着雨珠砸落伞面的声音,丁潇潇眼皮打架双腿开始僵麻,冷虚一阵又一阵。她以为自己坐得挺直,实则身体正无意识佝偻,手臂搭在行李拉杆上,脑袋越垂越低。
他们卡在半山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因雨天信号极差。
连续拨了数次,钟鸣才打通几个电话,拖车需要近两个小时到达,能联系上的朋友短时间也无法赶来,打去酒店的电话是忙音。
顿了几秒,钟鸣再次去拨山顶酒店的电话,只要能联系上他们,很快就能派车下来接人。然而连着打了几遍,酒店的电话迟迟无法接通,再去拨,信号又没了。
丁潇潇咳了几声,已经将脸埋入臂弯,乌黑的长发披在身后,微微凌乱卷翘,像什么毛茸脆弱的小动物。
车子抛锚前,她正困倦窝在车上睡觉,车子抛锚后,她拖着行李箱下车被迫陪他等在雨中,期间没有抱怨过一次。
她越是这样,钟鸣就越自责,眼看着时间越来越晚,修养极好的男人难得低咒了句脏话,正要再一次去拨电话,不远处车灯渐亮,一辆黑色豪车驶近。
因明日的婚礼,钟家包下了山上的酒店,这个时候往山上开的车,很大几率和钟家有关。
来不及多犹豫,钟鸣对那辆车抬了手,低调的豪车在暴雨夜疾行,像是看不到他们,路过时丝毫没有减速,激起路边水洼,干脆利落的无情。
这绝对是故意的。
“……”钟鸣第二次咒了脏。
“是有车经过吗?”丁潇潇险些睡去,听到些微的响动抬起脑袋,然而黑车已经隐匿在夜雨中,消失无踪。
钟鸣面色发冷,平复着情绪正要说话,暗处车灯重现,驶过的黑车不知为何又倒了回来。
车窗微降,露出车主人半张面容,是个染着红发的年轻男人。一看清钟鸣的面容,那人就乐了,“远远瞧着就像是钟大少爷,倒回来一看还真是。”
“您这是什么情况?”
钟鸣握伞的手发紧,瞥了眼车里的人淡声:“车抛锚了。”
红发青年微微挑眉,拖长音调发出一声:“哦——”
目光对视,两人陷入须臾的沉默。
这时,一阵凉风吹来,卷着树叶沙沙作响,雨帘降得更加密集。风后,周遭安静的只余雨声,很快又横穿一道迟疑弱弱的女声:“钟鸣哥,你们……认识?”
丁潇潇的声音打破诡异僵持的气氛,钟鸣下颌线条收紧,轻嗯一声介绍,“林洲,北城一中出来的,小你两届的学弟。”
他并未解释他与林洲的关系,却拉近了丁潇潇与林洲的距离。
林洲将车窗又下了几分,这才注意到钟鸣身边还有个姑娘。
倒不是他故意无视,而是丁潇潇坐在行李箱上矮了半截,又被钟鸣护在身后,很难让人注意。
“北城一中出来的学姐?”林洲伸长脖子想要瞧清丁潇潇的长相,在这样漆黑的雨夜,却只能模糊看到她罩在身上宽松的外套,长发披散蓬松,虽看不清面容,但给人的感觉又乖又软。
“学姐叫什么名字?”林洲还在盯着她看。
丁潇潇莫名有些不安,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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