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滑过漆黑紧闭的后车门,风寒下带着浓重鼻音,不知怎么想的故意模糊了声线,“丁潇潇。”
“冬晓晓?”林洲果然没有听清楚,啧了声回忆,“这名是有点耳熟。”
丁潇潇没再吭声,钟鸣也默契的没有纠正林洲有关名字的发音,“她还在发烧,不能在这里久留。”
“林洲,帮我个忙。”到底是富家少爷,钟鸣大概是第一次求人,语气还有些生硬,“帮我送她到山顶酒店,就当我欠你个人情。”
“啊这……”林洲没有马上答应,而是下意识看向后视镜。
他和钟鸣不是一个圈子的人,但也勉强算是朋友,以他的性子,这会儿听到钟鸣主动低头求人,过了瘾就会点头答应。而此时的他迟疑了几瞬,没点头也没拒绝,“我这车上可就只剩一个座了。”
四座车,副驾驶坐了人,言下之意后排还有人。
钟鸣以为他还在拿乔,“你只管把她送上去就行,我朋友很快就来接我。”
林洲手指敲着方向盘,又瞟了眼后视镜,他嗯啊点了头,有些不确定道:“那就上来吧。”
钟鸣道了声谢,撑伞送丁潇潇到车前,另一手拉着她的行李箱。
丁潇潇脚步发沉,她并非内向之人,也知道钟鸣的决定是眼下最好的安排。然而不知怎的,她莫名的惶恐不安,哪怕低烧下困倦发晕,却还是想要留在钟鸣身边。
“钟鸣哥……要不我还是留下来陪你吧。”丁潇潇抓住了他的手臂,几缕碎发粘在她的颊边,圆圆的瞳眸中满是不安,像只被抛弃的流浪猫咪。
钟鸣难得见她这样,怔了下出声安抚,“已经很晚了,不收到你安全抵达酒店的消息,小雅不会睡觉。”
明天就是她闺蜜钟淑雅的婚礼,丁潇潇此时最该做的就是尽快到达酒店吃药报平安,然后休息入睡。
丁潇潇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
“你不用担心我,我朋友很快就到。”快速扫了眼驾驶座,钟鸣低声:“我对林洲也算知根知底,这人看着不靠谱但不算坏,他也是来参加明日婚礼的宾客,不敢欺负你的。”
“听话。”说着,没再给丁潇潇犹豫的机会,钟鸣直接拉开了后排车门。
啪——
车内温暖的气流涌出,在看清后座的情形时,钟鸣拉住车门的手绷直。丁潇潇循着他的视线扭头,也跟着愣了下。
林洲没有骗他们,后排确实有人。
米白的真皮座椅宽敞舒适,两座之横隔着宽长的扶手箱,在靠里的位置,仰靠着一个男人。
做工精良的西服外套随意披搭在身前,男人黑发微乱,面容覆盖在过大的眼罩下,只露出小半苍白下巴,唇色比常人要深。
像是在睡觉。
嘈乱的雨声不绝,周围又太过黑沉,这匆匆一眼中,丁潇潇虽看不清男人的面容,却产生一种强烈的熟悉感。
等她回神时,钟鸣已经将她扶上车,耐心嘱咐着,“到酒店后,你报我的名字会有专人来接待你,进屋先吃药,多喝热水,有什么不舒服的就和前台说,明日的婚礼不需要你帮忙,你放心多睡一会。”
不等丁潇潇应声,前排的林洲突兀笑了出来,钟鸣扫向他,林洲赶紧捂嘴低咳,“没事,您继续说。”
被他这么一打岔,钟鸣剩余的话吞回肚子,将丁潇潇的随身背包塞给了她。
“照顾好自己。”不着痕迹看了眼隔壁位置,钟鸣揉了揉丁潇潇的头发,话里有话,“到了酒店记得给我发消息。”
砰。
车门闭阖,隔绝寒凉漆黑的雨夜,雨声逐渐变得遥远。
大概是为了照顾睡着的男人,车内灯光昏黄,氲熇安逸。丁潇潇抱紧背包,听到林洲揶揄道:“之前怎么没看出钟鸣有当妈的潜质。”
还到了酒店发消息,这话是说给他听的?难不成他半路会把人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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