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洛丝在那时露出了笑容。
那是她对麦考夫露出的最后一个微笑。
欧洛丝挪开了枪口。
“你有句话说错了, 池井君。”
灯光下的少女抬起了眼睛。她的视线里不含杂质, 身形瘦弱,脊背却挺得笔直。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们之间从来没有对等的可能。”
屏幕里的池井秀三郎脸色阴沉。
他重新检查了一遍所有运行的设施, 却没有找到任何被入侵的痕迹。
“换句话说, 从你选择用我的方法对付我的那一刻起, 你就注定了失败。”
欧洛丝的食指扣住了扳机。
她在池井秀三郎惊愕的眼神中将枪口对准了自己。
头顶的摄像头在闪烁。
男人用来揭露少女罪行的手段变成了一曲悲壮的诀别曲。
“逞英雄实在很无聊,那是种没什么回报的行为,但你总是做这种事,Brother。”
麦考夫愣了愣,看见欧洛丝侧过脸来。
【“brother。”】
这是欧洛丝学会的第一句英文。
欧洛丝·福尔摩斯,他的小妹妹,是他亲手带大的。
麦考夫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扎着辫子的小姑娘不再这么叫他。
“欧洛丝·福尔摩斯!”
麦考夫丢掉了雨伞。
他没来得及。
在一声枪响过后,房间里所有的灯被打碎。
——欧洛丝·福尔摩斯已死。
这个消息随着直播的切断传到了全世界。
没有人注意到黑暗中翻飞的白色披风,被当做人质的“哈德森太太”扶着帽檐,阴影下是单片的玻璃镜片。
欧洛丝有时候会想,死真是个好用的东西。
它
可以轻而易举地抹掉任何人的罪行,人们会为勇敢的逝者哀悼,甚至勇于反抗那些微弱的说出真相的声音。
临行的时候,安室透问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欧洛丝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可惜的是没告诉他答案。
“合作?”怪盗基德熟练地打碎玻璃,他单手插在口袋里,一只手举着他的扑克枪。
欧洛丝慢条斯理地从房间里走出:“至少洗清了你偷窃宝石还杀人的嫌疑,这不是很好吗?”
怪盗基德笑了声,有些同情地看向欧洛丝身后被她骗得团团转的两位哥哥。
“行了,小侦探。”怪盗基德挑眉,低头看向身边的少女,“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
两次火灾,一次爆炸,一次绑架案。
这是新闻上指出的欧洛丝曾经历过的是。
他们说她是一位卧底警察的遗孤,因为频繁的暗杀甚至失去了好好上学的权利。
愤怒的群众开始质问警方的不作为。
接下来的事情顺其自然。
日本在死刑方面的流程异常严苛,除了漫长的判决和上诉流程外,还需要法务大臣签署的执行令。
池井秀三郎显然丧失了这样的机会。
安室透亲自将发了疯的男人塞进警车里的时候,关掉了手机上那段广为传播的录像。
欧洛丝在笑。
她用漆黑的枪口指向自己的太阳穴,肩头柔软的黑发被风吹起。
但她还是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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