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疯狂,肆意,无拘无束的笑容。
就好像本该属于天空的鸟儿终于劈断了束缚自己的锁链,舒展开洁白的翅膀。
安室透是不相信欧洛丝死亡的事实的。
但不管他怎么审讯,池井秀三郎都不愿意说出那天通讯被切断后仓库发生的事。
男人一会大笑一会痛苦,好像是经历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只偶尔会大叫着“明明是我赢了!”
失去耐心的松田阵平索性给了他一拳。
安室透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既不制止也不说话。
他只是想,就算欧洛丝真的死了,那也应该有尸体才对。
他自始至终都无法理解欧洛丝。
在病房里看到欧洛丝的第一眼,安室透就明白自己接手了个棘手的存在。
他试图将她带向正途,但十六岁的小姑娘眯起眼,叛逆地在凌晨四点拉起了小提琴。
欧洛丝喜欢用小提琴的曲调表达她的感受,喜欢用100℃的水来泡红茶。
少女的嘴又硬又毒,就连向来擅长回怼对方的安室透也有说不出话的时候。
欧洛丝说她讨厌他。
但她救下了景光,救下了松田,让他获得了光明正大地和曾经的同期们聚会的机会呢。
在这样热闹的场景里,欧洛丝就安静地蹲在一边和她的[夏利]讲话。
她薄薄的眼皮垂下来,身影柔软得好像与背景融为一体。
安室透有时候会想。
那欧洛丝有什么呢?
贝尔摩德说她是怪物,琴酒真心实意地想要杀死她。
或许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欧洛丝拒绝与人交心。
不对,更确切地说,欧洛丝大概从来没有打算与人交心。
【“我什么都没有。”】
欧洛丝曾经若无其事地说出过一句。
她是个效率至上主义者,失败过一次,就不再尝试第二次了。
安室透叹了口气。
东京的大雨一直在下,雨水砸在水泥的地面,砸在砖红的屋檐,砸得人震耳欲聋,却无法平息人们的怒火。
晚上
九点,安室透打开了公寓的门。
客厅里没有开灯,玄关处却摆着一双熟悉的鞋子。
欧洛丝坐在沙发上,像往常一样借着月光看报纸,听见动静微微抬眼。
“晚上好,落汤鸡警官。”
她礼貌地打了个招呼,语气平静,听起来却好像在讲个冷笑话。
欧洛丝看了看愣住的安室透,又看了看安室透身后愣住的松田阵平,几秒过后,啪的一声合上了报纸。
“如果我没记错,这里好像是我的财产。”
少女说得面无表情,毫无假死的愧疚之心。
安室透没说话,直直地盯着她看。
他应该生气的。
安室透觉得自己甚至应该给她一拳。
反正是欧洛丝自己说的任务结束,就算给她一拳她也抓不住他的把柄。
“这是一开始的计划吗,欧洛丝?”安室透问。他问得冷静,嗓音却带了初冬的寒气。
“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令警方颜面扫地,这就是你的计划?”
她明明可以等到救援的。
枪响的时候,安室透就在门外的不远处。
他刚从警车上下来,手机上全是欧洛丝自杀的新闻。
就连安室透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因为什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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