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没练过喝酒,她的基因也很菜,老陈和老阮都是酒桌上令人闻风丧胆的一杯倒,稍微喝多一点就开始睡觉,或者神志不清地微笑静坐,唯一算得上优点的就是他俩都不会发酒疯,喝醉了之后很平静,阮芋觉得自己如果喝醉了大概率也是那样,只不过她从来没有尝试过。
直到今天。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许帆发现阮芋不怎么说话了。
酒桌上其他人都有点疯。今天是大家毕业后第一次聚餐,半数人踏上社会大舞台,又逢中秋佳节北漂在外,情绪多少有些激动,就连萧樾,喝完两杯蒸馏酒之后也开始红的黄的白的来者不拒,和萧樾聚过餐的都没见过他像今天这架势,于是氛围更加高涨,几轮下来,好几个男生都开始晃悠,相比之下女生们很沉得住气,几乎没人喝大,许帆扫了一圈,唯独发现阮芋看起来不太正常。
她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涨得通红,素来狡黠的杏眼此时呆愣愣地盯着桌面,唇边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无论谁和她说话,她只摇头或点头,很少开口,安静得像个瓷娃娃。
明天是工作日,大家都不敢闹太晚,许帆看现在已经有几个人喝懵了,便叫劳动去结账,她自己招呼大家散场。
楼下换了个流行歌手,声嘶力竭在唱《人质》。
“……在我心上用力地开一枪
让一切归零在这声巨响……”
许帆扶着阮芋站起来,阮芋安静地眨了眨眼,对她报以微笑。
除了不怎么说话,她行动完全自如,像平常那样勾着许帆胳膊,微微侧身离开酒桌。
绸缎质地的芋紫色裙摆轻轻擦过男人裤腿。
就这么错身而过,萧樾坐在座位,黑眸映出桌上空碟倒盏,一片狼藉。
“……如果爱是说什么都不能放
我不挣扎反正我也没差……”
劳动结完账回来了,脚步声踩着情歌节拍,浅浅敲在萧樾耳膜。
许帆已经带着阮芋走了,劳动便和他的兄弟们一起,慢腾腾地缀在后面。
北城昼夜温差大,走出酒吧的那一刻,阮芋轻轻打了个寒战。
身上很热,所以她并不觉得冷,左手挽着许帆,像许多年前那样,悠悠然走向不远处的打车地点。
国庆和劳动不知聊到什么,咋咋呼呼的笑声被风吹到前方的女孩耳边。
阮芋挽着长发,回头望了一眼。
他们三个怎么不穿校服哦。
又一阵冷风袭来,阮芋才混混沌沌地想起,这里已经不是一中校园了,要不然真真应该正挽着她的右手,讨论等会路过食堂要买什么夜宵吃。
她忍不住再次回头,眼睛弯弯的,总看不够后面三个人。
其实主要就看中间那个人。
好像比以前更高了,身形线条直凛凛的,宽肩窄腰,比杂志里的模特还好看。
许帆突然凑到阮芋耳边吹了口气:“看够了没啊?要不要倒着走啊?”
阮芋倏地转回来,耳后漫起一片晚霞,软声答:“没有。不要。”
“原来你还会说话。”
许帆笑着停下脚步,低头看手机,“就这儿了,车还有六分钟到。”
男生们停在离她们三四米开外的地方。
夜风从枝头穿梭而过,凄凄抖动的枝叶在地面投下斑驳摇曳的树影,昏暗路灯映照暖黄的街道,女孩纤细娇美的影子斜落在人行道上,柔软的裙摆时而被风扬起,影子像水波荡漾。
劳动走过来看她们的车还有多久到。
许帆见他杵在身后不走:“干嘛?”
劳动嘿嘿笑着牵住女朋友另一只手:“送你俩回去啊。”
许帆:“不必,国庆好像有点醉了,你送他吧。”
“哦吼。”劳动指指国庆那边,“他已经上车了,我来不及了。”
许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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