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恼意未消,表情却无奈又好笑。她也确实半嗤半嘲笑了几声:“……侯爷难道是在安慰我?”
罗焰眼中似乎闪过一抹笑意:“算是吧。”
卢芳年却收了笑,盯着他:“侯爷这般大度,是因为发现我移情变心,终于不必再对我有愧了吗?”
罗焰许多年没被人这般质问过了。皇上和郡主不会,其他人或有顾忌,或是不敢。
但他没对卢芳年的质问有任何不满。他坦然回视:“不是。”
他认真解释:“这桩婚事,起因是陛下要给我一个夫人。夫人如今的移情,也是因我先对夫人无情,伤了夫人的心。我既不能与夫人做寻常夫妻,自然该尽量补偿。”
卢芳年心里的气散了。
她捧着茶杯,缓缓走到临窗榻边,歪身坐下:“若我收下药,还真的用了,他——李正则,以后会怎么样?”
罗焰把药重新拿出来,俯身放在她手边的矮几上:“自然是陪着你。等……分开,再让他归队。”
卢芳年看向两个毫无装饰的素色药瓶:“仪鸾卫精于医毒,就没有单次起效的药吗?非要让人一辈子断子绝孙?”
罗焰:“有,但更伤身。而且……”
卢芳年心中给自己鼓劲,抬头看他:“而且什么,侯爷直说便是了。”
罗焰一顿:“而且,每次都要服用,怕你们浓情蜜意时忘了。”
屋内瞬间静了。
卢芳年甚至能听见烛火燃烧的声音。
半晌,她张了张嘴:“侯爷……也知道人会意乱情迷吗?”
“……我当然知道。”罗焰声音发干。
内心想要倾诉的冲动让他多说出一句:“我只是……不敢。”
他说完,紧紧闭上了嘴,让他面部的线条比平常更显尖锐。
但他的神色并不冷厉,反而有一瞬间显得脆弱又茫然。
屋里又安静了下来。
卢芳年放下茶杯,抚住自己发慌的胸口。
她意识到了,这是她第一次窥见侯爷真实的内心。
侯爷,不是“不敢对郡主意乱情迷”,是任何时候,每一刻、每一秒,都不敢放松警惕。
天子隆恩,侯爵之尊,大权在握,几乎只在一人之下,他却过的是这样的日子。
卢芳年闭上眼睛,忍住想要宽慰和继续了解罗焰的冲动。
这么多年了,她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
她拿起两瓶药,还给罗焰,回到最初的话题:“我不会用的,以后也不会,请侯爷收回去吧。”
罗焰神色恢复如常,没接:“为什么?”
卢芳年笑:“我虽只是普通女子,也懂得礼义廉耻,既为夫妻,侯爷不找别人,我也不会找。”
罗焰接了药瓶:“是我看低了夫人。”
卢芳年摇头:“世上能有几个如侯爷这般心胸的男子。”
她起身:“侯爷,我早知不能与你做一对恩爱夫妻,时至今日也并不觉得遗憾了。侯爷能为霄霄做个好父亲,我也不会为了自己的私情,让霄霄有一个无德的母亲。”
现在她能把李正则还给侯爷,等同寝共枕过,赤○交缠过,她还能舍得吗?还能保持清醒吗?
她不确定。
罗焰:“好。”
卢芳年笑问:“我也不想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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