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的情况,景燃算是驾轻就熟。前面是个断崖,领航喊飞,他就给油。所以对他来讲,在某种意义上,专业对口。
唯一不敢面对的问题是,燕岁怎么办。
他已经把父母家庭以及遗产都托付给了他哥哥,可他哥哥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家庭,燕岁会继续流浪,日复一日。
登记通知回荡在候机厅,他们从椅子上站起来,景燃去牵他的手。
航程不算短,从拉萨飞往北京,三千多公里。
舷窗外悠闲的白云打哈欠似的伸展着自己,飞机平稳飞行的时候,送来了晚餐。景燃替他拆开餐具,让他小心烫。默契和谐得像是结婚多年的恩爱夫妻,连空姐都艳羡了片刻。
当晚八点过一刻,飞机准时降落。
停机坪的灯光连成线,舷窗映出燕岁的侧脸,他发梢已经盖过耳朵,景燃很喜欢他头发在这个长度。尤其有次燕岁睡得头发卷了起来,像个洋娃娃。
机舱广播提醒旅客们外面温度较低,请注意保暖。
骆琰飞的朋友姓蒋,叫蒋边鹤,看上去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开一辆奔驰商务车。
蒋边鹤挺健谈的,路上和他俩闲聊,说最近乍暖还寒,又说哪哪开了家夜店,没开一礼拜就被查封了,这年头还敢搞脱。衣。舞台。
不得不说这位仁兄一路北京腔唠着嗑,两个人心情轻松了不少。
最后蒋边鹤把他们送到酒店楼下,“哦对了,阿飞说他逃回来租的那架飞机,那钱他一时半会儿没法还你们,但一定会还的,就从现在开始一点点还。”
说着,蒋边鹤打开副驾驶前面的储物盒,掏出一沓现金……
有零有整,有新有旧,不单是纸币,还有几枚硬币。
“今儿就先还六百六十六块六,吉利。”蒋边鹤说着,递过来这一把钱。『MY柒/尔/①/柒/起/⑦/玖/贰/柒』
燕岁两只手接过来,“……呃,好,谢谢。”
明明已经有了很多个互相慰藉的夜晚,可是每每那颗不停颤动的心脏都祈求把每个瞬间变成永恒。
疯狂地、失去理智地,在黑暗房间的雪白床单上。
无论如何,在失去一切之前,要先得到一切。
翌日早。
医院的节奏很慢,很拥挤。不来医院的人可能想不到每天都有这么多人在生病。
人们戴着口罩,面色凝重又不安。
景燃要做一些检查,血常规、透视、肝肾功能、麻醉评估。等待结果的时间里,他们被蒋边鹤带着,穿过放射科后,又走过一个连廊,最后停在住院部的某个医生办公室。
他们这才见到那位卡罗林斯卡医学院的教授,教授看上去六十多岁,勉强能说英文,不过大部分交流还是靠翻译。
景燃此前在这间医院做过脑部核磁共振,在新的核磁共振图像上传完成之前,教授只看了前一次的结果。
他本人很乐意帮忙,但他也阐述了手术的风险。
医生办公室里不单单是教授和翻译,还有医院里神经外科的其他几位医生,其中有一位曾为景燃看诊过。
“风险在于,我倾向于双主刀手术。”教授说,“肿瘤的位置很不好,所以我们需要依靠术中磁共振来引导手术路线,我们不能移动脑动脉,但我可以通过你的鼻腔进入颅内切除手术,但同时我们必须平衡你颅内的压力,所以我在切除手术的过程中,你依然要被开颅,以平衡颅压,也预防脑动脉出血。”
“也就是说,需要两位主刀医生。”燕岁说。
此时,另一位医生点头说:“对,双主刀手术需要两位医生配合默契,这也是这台手术的风险之一。”
“当然了,我们必然会在最大限度上保证患者的存活率。”医生说,“你们还要考虑考虑吗?”
毕竟,教授不会长久地留在国内,他只是过来做一次学术讨论而已。
“不用考虑了。”景燃说,“就近决定一个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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