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怔住,瞧着小世子从床榻中伸出玉白的一双脚,踢了踢他的腿。
明明是极其侮辱人的动作,可是寇辛的力道根本不重,眼底藏着叫人不易轻松看出的担心,小生子目光闪了闪,真的会有主子去关心一个太监的死活吗?
小生子垂下头,语气惶恐,“那等腌臜物,怎能让世子入眼?”
寇辛蹙了蹙眉。
小生子继续道:“送世子出宫的马车已经在外候着了,奴为世子穿靴。”
小生子伸出手,准备捧起那双玉脚,给小世子穿足衣,寇辛却把脚抬了抬,放在了小生子的肩上,往后踹了踹。
踹得力气并不大,根本踹不动直挺挺跪着的小生子,可为了主子的脸面着想,小生子只能顺着那股力道往后倒去。
小生子被踹倒的一瞬,又想立刻跪起来。
可寇辛却用脚轻轻按住了他的肩头,只不过两息的功夫,小生子僵直的腿在伸直的这片刻,凝滞的血液迅速在脉络里流动,慢慢有了触感,足足跪了一天的冰冷双腿渐渐热了起来。
寇辛收回脚,道:“我自己来。”
他有些笨拙地给自己套上足衣,又穿上靴,随后从袖里扔了个东西给小生子,“这两日你不用来伺候了,先把伤养好。”
寇辛大步向外走去。
小生子手忙脚乱地拾起寇辛丢给自己的玉瓶,看清那是何物时,愣了下。
他记得这个东西,这是太医开给世子的秘药膏,能止痛祛疤,也能活血化瘀,是他这种人一辈子也用不上的好东西。
小生子嘴唇嗡动了几下,随后缓缓用力握紧了那个玉瓶。
·
寇辛两日没回府,连看见候在长公主府门前的管事都觉着亲切。
李管事是来通风报信的,他愁眉苦脸道:“世子,老爷在书房等你,瞧着,心情不大好。”
寇辛不觉着亲切了,他谨慎地倒退两步,“我母亲呢?”
李管事道:“长公主去侯府探望喻小侯爷去了。”
寇辛心道,完了,天要亡他。
他只能自求多福了。
寇辛一步三回头地走进府内,满眼希冀地嘱托管事,“李叔,你派人去侯府给我母亲通个信,就说,她再不回来,就再见不到她儿子了。”
李管事被自家世子看得双肩犹如驼了座山,“老奴定不负世子厚望。”
寇辛:“李叔!”
李管事:“世子!”
不管再怎么不舍,寇辛还是到了驸马的书房门口,他进去的时候,驸马正伏案写着什么,寇辛示意书房内帮驸马打帘子的小厮别出声,自己悄声走进去。
寇辛走路无声,像只猫儿般得轻,成功走到了他爹的书桌前,大夏律法有驸马不得入朝参政,他爹的书桌不同喻誉的爹,桌上全是叠成好几堆的公文,只摆着三两杂书,更多的还是画卷,一旁更是挂着数十只大小不一的上等佳笔。
驸马提笔勾勒,挥洒毫墨。
长公主斜倚窗前的人影跃然纸上,她眉目缱绻,微微噙着笑看向窗外,窗外圆月高悬,情意绵绵。
寇辛看了半响,在他爹蘸了一笔花青时,出声道,“爹把娘画得真好看。”
驸马手一抖,舒展开的俊逸眉目霎时皱了起来,瞪了眼寇辛,看见桌上的画没被笔墨弄脏后,才缓了缓面色。
驸马极善丹青。
每次都拿一卷画哄得长公主言笑晏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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