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退兵,田公便不动陛下的小情儿一根发丝,倘或陛下一意孤行,那么便别怪田公……心狠手辣了!”
狄县的使者已经抛出了底牌,所以有恃无恐,愈发的嚣张起来。
嬴政表情平静,看起来一点子也不生气的模样,但熟悉嬴政之人都知道,越是如此云淡风轻,越是如此平静毫无波澜,越是预示着将要到来的狂风暴雨。
嬴政平静的注视着狄县使者,轻笑了两声,是了,他首先轻笑了两声,仿佛狄县的使者在说什么笑话,随即道:“使者啊,你们狄县之人,都如此有趣儿不成?”
狄县使者懵了,不知嬴政这是什么意思。
嬴政瞬间收敛了笑容,脸上的表情冷酷狠戾,一双狼目凝视着对方,凉飕飕的道:“用齐国的人来威胁朕,也亏得田儋那猘儿脑袋能想得出来,来人。”
“君父!”公子婴立刻站了出来。
嬴政抬起宽大的袖袍,食指在空中需点了两下狄县使者,淡淡的道:“拉下去,大辟。”
大辟的意思便是斩首砍头。
“陛、陛下?!”狄县使者突然慌了,不可思议的大喊着:“陛下!您不能如此啊!不能如此啊!”
嬴政挑眉道:“为何朕不能如此?”
“因着……因着……”狄县使者磕磕巴巴的道:“因着我乃田公的心腹,陛下若是砍了我的脑袋,田公不会放过田慎之的!还有……还有交战不斩来使,陛下怎么能杀使者呢?!”
嬴政抬起手来,似乎觉得狄县使者很是吵闹,随手摆了摆,不耐烦的道:“哪里有什么使者?一条狗,吵得紧。”
公子婴也不废话,领命上前,一把抓住狄县使者的衣领子,那使者显然只是个能说会道的文官,没什么力气,被公子婴一把抓住,直接拖向营帐之外。
“陛下——陛下……”
“您不能啊!陛下……”
“我们有人质在手……陛下……”
很快,喊叫的声音消失了,一切归为平静。
……
天色昏黄暗下来,狄县的屋舍里有些阴冷。
田萝锁着肩膀,抱着自己的小膝盖,怯生生的道:“陛下真的会来救咱们么?”
陈慎之专注的看着天色,屋舍门窗紧闭,并看不清楚天色,但能感受到光线的变化,太阳落山了,屋舍里越发的昏暗起来。
陈慎之听到田萝的话,笑着道:“陛下?怎么会呢。”
田萝听着陈慎之的话,张大了眼睛,道:“可……可……”
陈慎之笑了笑,道:“你不会还真信了罢?自然是骗他们的,拖延之计。”
陈慎之用的是缓兵之计,田儋想要用他们威胁嬴政退兵,必须派出使者,这一来一回,虽然距离很近,但怎么也要用一个时辰罢?
只需要一个时辰,无错,只需要一个时辰,天色便要黑了。
拖延这么一个时辰,对谁都没有好处,唯独对陈慎之大有裨益,因为天色黑下来,陈慎之便再也不是陈慎之,他的躯壳会被另外一个人顶替,那便是……
嬴政。
陈慎之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田儋深知这一点子,在狄县人手不足的情况下,田儋只安排了两个人在外看守,其余人等全都严防死守在狄县的城门口,以防秦军趁机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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