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
田荣失去了兵刃,吓得后退好几步,似乎十足惧怕田横,田横已然慢慢走过来,他的模样很是狼狈,脖子上架着枷锁,枷锁上还插着一把刀,但整个人又不觉得狼狈,褪去了老实巴交的面容,仿佛一头恶狼,阴沉着面容,一步一步朝着田荣走过去。
“三弟……三弟你不要中计啊!”田荣失去了优势,因此只能选择嘴炮。
但为时已晚,田横走过去,“嘭!”一脚踹过去,田荣连忙双手护胸掩护,“啊——”还是一声惨叫,他甚至能听到自己手臂咔嚓一声折断,紧跟着整个人狠狠摔在地上,五脏六腑沉重,仿佛移位一般,怎么也爬不起来,不知肋骨是不是也断了。
“呵……呵……”田荣狗一样趴在地上,蚕一般的蠕动着,发出努力吐息的声音。
田横冷冷的看着他,被枷锁桎梏的双手握拳,放松,又握拳,又放松,整个人颤抖着,仿佛做了什么巨大的决定,寒声道:“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再不是兄弟!”
“啪啪啪!”
是陈慎之抚掌的声音,笑眯眯的道:“好啊,精彩,真真儿是精彩。不过……今儿个朕有言在先,你们二人之中,只能活一个,另外一个才能归家,既然是田横将军占尽了上风,那不如趁机……把他杀了,你也好回家,是也不是?”
“不!别、别杀我!三弟,我是你二兄啊!”田横惨叫着。
田横的脸色冷酷,氤氲着冰霜,但他始终没有对田荣下手。
陈慎之挑了挑眉,道:“意料之中,既然如此,只当是田横将军自动弃权,这可如何是好,你们二人一个人都走不了,倒是让朕免费看了一场好戏。”
陈慎之故意浮夸的感叹:“啊呀——谁说免费没好事儿的?这免费的好戏,精彩、精彩啊!”
罢了,挥挥手,道:“把叛贼押解起来,是了,如此神勇的田横将军如何能住在牢营中此等肮脏之地,给田横将军整理一顶营帐,好生安顿下来。”
“敬诺,陛下。”
一场好戏便如此收场了,甲兵押解着田荣回到牢营,押解着田横进入了收拾好的营帐。
嬴政挑眉看着陈慎之,道:“顽够了?”
陈慎之道:“陛下误会慎之了,这怎么能是顽?顶多是劳逸结合罢了,如今田横的心防已然粉碎,别看他外表冷硬,但如今的田横,便是一个没人要的小可怜儿,只要陛下对他表露出一丁点儿的友好,田横这样感情用事之人,必然会知恩图报的。田横乃是狄县的元老大将,到时候收服了田横,还怕对付不了田儋么?”
“小可怜儿?”嬴政眼皮一跳,田横那么大块头,山一般的壮汉,肌肉虬髯有力,陈慎之竟说他是小可怜儿,害得嬴政掉了一身鸡皮疙瘩,只觉得后背发毛。
嬴政道:“你想如何感化田横?”
陈慎之思虑了一番,道:“无非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如今田横心防脆弱,正是乘胜追击,穷追猛打之时,陛下,咱们不妨趁热打铁?”
嬴政又是一阵无语,为何招揽这种事儿,被陈慎之这么一说,莫名有些猥琐?
田横被关押在营帐中,只不过换了一个地方而已,还是重兵把守,公子婴看到了田横的武艺,又加派了一队人手,有备无患。
哗啦——
营帐被打了起来,借着暗淡的光线,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田横只看了一眼,是嬴政和陈慎之。
陈慎之走到田横面前,挥了挥手,赵高立刻端上来一碗粥水,递到陈慎之手中。
那粥水还冒着热气,滚烫新鲜,陈慎之一手端着粥水,一手拿着小匕,轻轻的搅拌粥水,散着热气,笑道:“田横将军,住在牢营怕是没什么好吃食罢?来尝尝,这是膳房新做的皮蛋瘦肉粥,皮蛋腌制的透彻,黄嫩皮弹,瘦肉更是一丁点子腥气也无有,入口绵软顺滑,十足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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