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来说,老大便是公子婴,但因着公子婴乃是养子,所以人前大家都不会叫他长公子,顶多是公子。
这长公子要数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公子扶苏。公子扶苏乃是堂堂正正的君子,诗书礼仪,无所不精,为人谦和,完全无有公子架子。
这长公子下面,还有几个公子,幼公子也是历史上大名鼎鼎之人,自然便是秦二世胡亥,如今还是公子胡亥。
各位公子都有各位公子的趣事,例如长公子丰神俊朗,但凡出行,咸阳贵女争相一看,小公子年幼可人,无害懂事儿,等等。
说到陛下的养子公子婴,只剩下——古怪,二字。
膳夫小声道:“公子素来不喜言谈,少言寡语,对人对事都甚是冷酷无情,因此没什么谈的上话儿之人。但是上士不防去打听打听,平头百姓之间,却十足称道公子,因着公子总是将自己的粮俸拿出去救济百姓。”
陈慎之恍然,原是这么穷的。
陈慎之却又不解了,道:“这算如何古怪?岂不是大善事一件?”
陈慎之因着在狄县救济百姓,开设粥场,获得了膳夫们的一致好评,为何轮到公子婴拿出自己的粮俸救济百姓,就变成了古怪的事儿?
膳夫一语道破天机,道:“上士您有所不知,您救济的,可是咱们大秦的百姓,那公子则是好生奇怪,不管是哪国的百姓,秦人他也救,魏人他也救,你说他奇怪不奇怪?”
詹儿在旁边帮衬的动作顿了一下,魏人?
膳夫喋喋不休的唠叨:“公子他不但救急自己人,连仇人也救济,当年魏国亡国,多少魏人痛恨公子?公子也真是奇怪了,上赶着去救济魏人,就说这两年罢,这两年间,不知道公子救济了多少魏人,但根本没人知晓,哪个魏人念他的好儿?还不是一提起公子的名讳便打打杀杀,骂骂咧咧?”
陈慎之挑了挑眉,回头看了一眼詹儿。
十年前,魏国亡国,秦人大将王贲,带着年轻的关门弟子公子婴上阵,水淹魏梁,造成了无数死伤,最后成功拿下魏国,魏王假投诚,魏国灭国,归秦所有。
水淹魏梁的惨相,是所有魏人都不能忘怀的,也是所有魏人的仇恨,詹儿身为魏国幼公子,更加不能忘怀,他无时不刻的,想要再次见到公子婴,见到他,掏心挖肺,食其肉,啃其骨,饮其血,方可解恨!
然而……
詹儿从没想过,公子婴还有人后的一面,与人前完全不一样。
陈慎之倒是明白这种感觉,书本上都是这么写的,人前国族大义,在战场上厮杀绝不反悔,或许再给公子婴一次机会,他还是会如此做,但人后的公子婴,也有自己的另外一面。
马上要到传膳时间,膳夫们忙碌起来,陈慎之卷起宽袖来,道:“詹儿,取一些糖来。啊是了,还有前些个陛下赏赐的栗,也全都拿出来罢。”
詹儿奇怪:“公子想食栗了?”
栗子在先秦乃是贡品,只有贵胄才能食到,毕竟栗子的数量十足的少,其实一直到清朝,栗子也是金贵之物,只有有钱人才能茶余饭后吃几颗栗子清清口。
陈慎之笑道:“不是我食,是给公子婴食。”
“他?”詹儿登时不乐意了,一张巴掌大的脸瞬间落下来。
陈慎之点点头,道:“前些日子公子婴受了陛下鞭笞,栗子正好补气,听说公子又喜爱甜食,做一道糖炒栗子的小食正合适,一会子给公子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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