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整间公寓都亮起来,四周烛海闪闪,苏宇和张寅北重新落座,继续这顿已经变味儿的“烛光晚餐”。
这次没了热闹的电视背景音乐,空气变得分外安静,苏宇低头和盘中的排骨面面相觑,感觉气氛有丝尴尬。
“我记得小时候过年,有一次也停电了。”张寅北忽然开口,声调缓缓的。
他单手托着下巴,锐利五官被烛火柔化,陷入回忆的神情让人不由自主心生亲近。
张寅北说:“那次我趁乱偷偷溜出去,外面很黑,我摘了一只家门口的灯笼提在手里,在街边一直晃到日出,用灯笼和人家换了两个包子,吃完才回去。”
苏宇忍不住问:“那时你几岁啊。”
“七八岁吧,记不清了。”
“噗嗤”一声,苏宇没忍住笑出来,仿佛看到一个小屁孩,大年三十不回家,自己在街上打着灯笼瞎晃的样子。
他摇摇头感叹:“那你胆子还挺大。”
张寅北勾着嘴角朝他举杯,苏宇润了下喉咙,慢慢也打开话匣。
他回忆起自己小时候过年,无非三件大事:放炮、吃饺子、领压岁钱。
苏宇姿势放松地向后靠在椅背上,面露怀念道:“我七八岁那年除夕,也出了点事,那天下午我拉着亲戚家孩子去家附近的山坡上放炮,但我们玩着玩着忘了时间,等回过神天已经黑透了,脚下的雪地都在反着光,我们慌慌张张赶回去,结果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你猜是怎么回事?”
苏宇特意停顿几秒,试图制造悬念,但自己憋不住先笑出了声,他双眼盛满明晃晃的笑意,看着张寅北说:“原来是他们大人看我们几个迟迟没回去,以为孩子丢了,最后全家都跑出去找人。”
他一边回忆一边摇头失笑:“那天零点敲钟,我没吃到饺子,反而挨了我妈两巴掌。”
张寅北跟着弯起眼睛,定定看着苏宇,继续和他碰杯。
不知不觉,手边的酒瓶就见了底。
苏宇也彻底醉了,趴在桌上絮絮叨叨地说:“小时候……我还没现在这么糙,那时候脸白,睫毛还长,被我妈领着去逛市场,经常被认错成女孩儿……”
“你现在睫毛也长。”张寅北不知何时坐到了苏宇旁边,胳膊搭住椅背,像把他整个人圈在怀里。
同时另只手抚在苏宇脸上,拇指缓缓拨动他浓黑的眼睫。
苏宇摇摇晃晃直起身,挥开张寅北的手,涨红着脸说:“你这人,怎么总喜欢占我便宜呢?”
张寅北撤回身举起双手,以示自己清白。
“嘁,小兔崽子,就会装无辜……”苏宇头晕目眩,没撑几秒就面朝张寅北,直直栽倒进人家怀里,脑门儿磕在张寅北胸膛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张寅北顺势搂住他,低垂眼帘说:“哥哥,这可是你先主动投怀送抱的。”
苏宇闭着眼像是没听到,换个更舒服的姿势窝着,还用脸颊蹭了蹭他。
见状,张寅北循循善诱地问:“为什么,突然决定要离开。”
苏宇眼皮颤了颤,抿紧嘴巴默不作声。
张寅北眼底幽光明灭,沉声替他回答:“因为你不想和我相处?还是说,你怕再继续和我相处,会发现自己……好像对男人也可以产生欲望?”
苏宇微微掀开眼皮,还是一声不吭,但眼神明显挣扎战栗,情绪和理智在互相疯狂撕扯。
张寅北缓慢凑近他耳边,犹如恶魔低语:
“苏宇,诚实的孩子才会有奖励。”
苏宇眨眨眼,血液里的酒精烧烫了他的神经,让情绪变得敏感,让理智变得脆弱。
犹豫几秒后,嗫喏着开口:“因为我怕……怕自己……越陷越深。”
话音落下,张寅北勾出一抹心满意足的微笑,抬手摸摸苏宇头顶,“哥哥真乖。”
苏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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