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看了看戚小秋,然后才去看沈轻稚,待要张口说话的时候,却不知要说什么。
她根本就不知道眼前人的身份,只凭着前半生朝夕相伴的相处,一眼认出了她。
可她还是她,她却已经不是她了。
她的娘娘已经死了,不可能再活过来,而面前的这个妇人却年轻而美丽。
冬雪只觉得眼睛干涩,在她早就枯竭的心底,凭空长出了一朵稚嫩的叶苗。
那是名为希望的种子。
沈轻稚捏了捏她的手,笑着用帕子给她擦干净脸上的泪,然后才回头看向戚小秋。
她脸上依旧挂着泪痕,可眉眼之间却再无悲伤。
“小秋,你领着两个小丫头玩一会儿,我同故人说一说话。”
戚小秋屈膝福礼,然后便过去对两个少女说了几句话。
其中年纪大一些的那个少女今日才见过她跟沈轻稚,犹豫地看了一看冬雪,见冬雪冲她点了头,这才领着妹妹带戚小秋去了另一边的柴房。
而冬雪则领着沈轻稚进了堂屋。
沈轻稚进来之后先关上房门,然后便看了看堂屋的摆设。
冬雪所住的这个小院只有一栋三间的正房,中间是明间,左右是两间厢房,屋里的家具很简单,也有些陈旧,已经有不少年头了。
冬雪见她打量自己的住处,不由有些窘迫,她下意识便解释起来:“我想着不能浪费银钱,够住就好,便没怎么收拾。”
沈轻稚微微一顿,她收回目光看向了冬雪。
冬雪在她眼眸里,看到了熟悉的宽慰和赞许。
以前每一次她作对了事,娘娘都会这样看着她,也会悉心教导她。
冬雪忍不住又湿了眼眶。
她几乎都要给沈轻稚跪下:“娘娘,您真是娘娘吗?”
沈轻稚一把扶住了冬雪,她领着冬雪在堂屋主位上落座,然后才低声开口:“我是沈轻稚。”
冬雪忍不住又哭起来。
沈轻稚没有安慰她,只让她把心里的苦闷都哭出来,才道:“先说说你,怎么来的这里?”
沈轻稚三个字一出口,她的身份便毋庸置疑,早年沈家被满门抄斩,即便沈轻稚被皇帝允许苟活了下来,但她的名讳也无人敢叫,当贵妃的那些年里,人人都只记得她是沈贵妃,沈家人都被诛灭,也就只有冬雪还记得她了。
从正史十三年她死在寒冬里,一晃到今年,已经足足过去五年。
沈家早就成了过眼云烟,不仅大夏人们不记得沈家和当年盛极一时的沈贵妃,大楚的人更不会知道曾经有过这么一个人。
所以她能准确准确叫出沈轻稚三个字,冬雪心中最后一点点疑虑边也被打消。
听到娘娘这么问,冬雪才擦干眼泪,哽咽地道:“娘娘……还是唤您小姐吧。”
沈轻稚便点头,听她继续道。
“当年我凭借小姐给的免死金牌出了宫,用小姐给我准备的身份文牒,从互市来到大楚。”
“到了大楚之后,我先去了江南,在江南一直游历,好替小姐看大楚的大好河山,”冬雪没说听到她死讯的那一段,继续道,“后来我一路北上,在路上遇到了无家可归的大丫和二丫,反正我也是孤身一人,便收养了这两个丫头,带着她们一路来到了繁花镇。”
冬雪能看出沈轻稚现在是大楚人,故而道:“大楚虽然有荣恩堂,但大丫当时已经十六岁了,她还有些坡脚,故而不能入宫,也没寻到好人家,只能带着二丫流浪,做些粗使活计。”
“我本就不打算成亲,也看两个孩子可怜,便同她们成了一家人,”冬雪说到这里,眼睛里终于有了温柔的笑意,“后来我们一路来了繁花镇,发现这里往来频繁,商贾众多,最要紧的是此处有各国的商人来往,我会说北齐官话,也会说大夏官话,故而在此处可以多找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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