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足以埋葬一切的十二年。
在工作中受挫时,女主也曾得到过男二的关心。男二的爱是纯粹清澈的,一眼即可看清。
她或许有过动心,却不能劝服自己接受。
二十七岁,她事业的第一个转折点,他甚至还未满十六岁。
遗憾比恋慕更长。
“我的心,比我这副皮囊枯萎得更快。”
她抬头看向无垠的夜空,她的美忽而变得脆弱。
太冷了,每念一句话,空气中都会浮起白雾。
“有时我看到他的爱,都不免要陷入怀疑。对他的心动,就像一面镜子,照见我的软弱。我很失落,我看不到我们的未来。”
小妹将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膝盖上。
“你把自己逼得太紧,谁又能把握一切?”
“我不知道。我有了错觉,仿佛爱在消耗我的一切。”她在寒冬的月光下,一点点失去热度,“我想象他正当年的模样,那时我已经迟钝得跟不上他的步伐。”
她为他流下了一滴泪,北风吹来,悲伤在顷刻间便了无踪迹。
流光瞬息。
“我没有哪一刻,比爱上他时更加苍老。”
阮祎哭得不能自已。
不等导演喊卡,他匆匆地离开片场,逃进他的小帐篷里,放肆地号啕。
他已经忘了自己有多久不曾尽情地哭过。
他无端想到他关上的那扇门。他想到贺品安耐着性子说要陪着他。贺品安送给他的花,被他扯得七零八落。他打翻了那袋栗子。
他满心的痛悔。他想到自己锋利的言语。贺品安在他耳畔哽咽着呼吸。他没有半分快然。
他忽然相信贺品安也拥有了如自己一般的情意。然而,他们站在命运所安排的位置上,注定无法有相同的表达。
纵使如此,他们仍煎熬到了一处,他们同享一种苦涩,多么珍贵,多么不易。
进组以来,阮祎对每个人都笑意盈盈。
他的崩溃把大家吓坏了。
可拍摄还得继续。
制片姐姐来帐篷里陪他。
“对不起,等会儿还得补妆。”他懂礼貌,耽误了别人,总是习惯道歉。
制片轻轻地拍他的背,问他:“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没有,她们演得真好。”
“小伙子挺入戏啊。”
“有点吧。”
“没事儿,别伤心,导演临时给你加了几场戏,他会有一个好结局的。”
男二回到了老旧的小区。
在他填报志愿的那个假期,女主因为工作变动,曾回来住过一阵。
他们坐在一起商量,在白纸上记录勾画,女主为他看了省外几所合适的大学,他一概都说好。他自以为把心事藏得很深。
彼时,她用那张废纸为他叠了一只千纸鹤,祝他鹏程万里。
这趟回来,又看到了那只写满大学名称和数字的千纸鹤。
心境已是大不相同。
拉着它的尾巴,牵动它的翅膀,飞啊飞。
蓦地意识到了什么,他小心翼翼地展开了它。
在那张废纸的背面,藏着几行娟秀的小字,是顾城的诗。
【你不愿意种花
你说:
“我不愿看见它
一点点凋落”
是的
为了避免结束
你避免了一切开始】
阮祎杀青了。
他回到空无一人的酒店房间,久久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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