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恒眼睛突然一亮,罗美娘看他们师兄弟在屋子里嘀嘀咕咕发坏水,突然有些同情聂太太。
聂太太跟丈夫发泄完心思,便过来找儿子了,聂恒得了张玉寒的传授,就一句话:“娘要是想回去就回吧,进士未成,我这几年不会再考虑亲事。”
聂太太心下立刻觉得不好,聂恒如今正等着二月份再战院试,连个秀才都不是,这要是等到他考上进士,她坟上的土都得三尺高了。
呸呸呸,这不是咒儿子一直考不中吗。聂太太动之以情道:“不是娘不愿意,而是儿媳妇进门之后,都是要在家服侍公婆的,我和你爹都这把岁数了,老两口孤零零在县里,你就愿意吗?”
聂恒沉默半响道:“张二哥和二嫂不也是一家子在府城吗。”
“他们家一来已经分家,爹娘跟在长子身边,二来你别看张二郎在外头风光体面,家里银子都是媳妇挣的,他爹娘自然说不了什么。咱们不一样,咱们聂家还是有几分家业的,柳家是看咱们在府城没有根基,才敢提出这种要求。你要是真住在媳妇的嫁妆宅子里,以后腰杆子就挺不直了。”
聂太太循循善诱,聂恒道:“那我以后自己买间院子,不住媳妇嫁妆,娘是不是就能答应了?娘就当我还未成亲在书院就是。”
当然不一样。聂太太这回主要是恼怒柳家的态度,可儿子如今又跟先前一样,鬼迷心窍说不通,聂太太咬咬牙便打算收拾收拾打道回府。她就不信儿子真能忍到进士再成亲,只要熬过这一阵,总得有他妥协的时候。
聂太太态度有变,柳家立刻就感觉出来了,这事最急的是柳兰兰。
柳兰兰过来串门时都对罗美娘道:“要不,你跟聂太太说我以后愿意住县里。我娘就是觉得聂太太不好相与,怕我一人山长水远嫁过去无人可依靠。咱们先骗我娘一回,嫁了再说。”
罗美娘戳戳她脑袋瓜子,这姑娘平时精明得很,一涉及情爱脑子就进水了:“傻姑娘,聂恒是为你好,真要住在县里,你迟早得受不了。”
回县里住可不只是跟丈夫分隔两地,以聂太太的性子和掌控欲,其他人都够呛能忍她,更何况柳兰兰自个也不是啥好惹的人,真惹急了她就会化身呛口小辣椒,以后家里肯定得鸡飞狗跳。
事情便在这里停滞下来了,在聂先生两口子离开府城之前,聂恒又从书院回来了,这一回他简直大包带小包的,把自己的铺盖箱笼全都收拾回来了,连带的还有一张书院盖过章的游学申请,可以拿着去申办路引。
聂太太看得都瞪大眼睛了,再过一个月便要院试,聂恒这时候去游学,错过这一届就得再等两年了。
聂恒却是已有主意,道:“我见识不足,写出来的文章总是有些古板,夫子早就建议我多外出走走,正好趁这个机会出去看看。”
“那你几时回来?”聂先生虽也被儿子吓一跳,还是镇定道。
“一年三年六年八年的,都可能,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走的路多了才能增长见闻。”
儿子这态度,聂先生觉得有些不好,又眯着眼睛问:“你哪有钱出去游学?”
聂恒不以为然道:“家里的钱也是爹挣的,我有手有脚,帮人抄书写信总能挣到一口吃的,只要肚子饱了,住的地方正好效仿先贤,以天为被以地为席……”
这些话可要了聂太太的命,她捂着胸口道:“你这是想要剜我的心是不是,你过年才十五岁,哪里过过幕天席地的日子,万一你在路上有个闹热病痛的,娘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聂恒摇头道:“正因为没过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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