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凶手未被任何人看到,证明此人对宫中情况极为熟悉,且能灵活应对,别人不会对他生疑——此人还要懂些身手,你想到了向子木。”
苏懋:“现有线索证据,所有嫌疑人里,的确只有他能做到来去自如。”
太子:“要能灵活应对,别人不会生疑——凶手要有一定的权力,你对姜玉成,也并非无有怀疑过。”
“每一个嫌疑人在证据尚未完备前,都不能感情用事的信或不信么,”苏懋清咳一声,“比如吊在奉和宫门口中的王高,事件发生的当下,吴永旺童荣孙守勤几乎都是亲历者,孙守勤已死,童荣说是跑出房间,落单,吴永旺手受伤一个人在房间,并未移动,同样可疑,但没有切实证据,就不能断定他们谁就是凶手么。”
太子垂眉:“但你似乎已经知道了。”
苏懋看着纸上信息,大脑快速转动,最后微微一笑:“一切,还需要证据支持。”
少年眉眼弯弯,露出漂亮的小虎牙,看起来似乎顶了整个春日阳光,明媚又耀眼。
太子眉尾微扬:“要孤帮忙?”
苏懋赶紧从卷宗里拿出一张纸,给太子看:“徐昆雄对吴永旺的恨,还有吴永旺手伤的那么是时候……我有些想法。”
太子看了眼,淡定将纸页收起,视线浅浅掠过少年润泽唇角,白白的小虎牙:“可有害怕?”
“怕?”苏懋没反应过来,怕什么?
太子:“都知监。”
苏懋懂了,对方说的是那里残酷的霸凌行为,他亲眼看到了的。
“封闭的环境,竖起的高墙,特殊的群体规矩,压抑得不到释放的情绪,经一定时间的催发,有个别人极大可能形成一定的扭曲的价值观。”
苏懋声音疏淡:“他们会挑选那些新进来,对环境状况不了解的陌生人,来发泄自己的情绪,为了这个行为能够顺利,他们会选择一些‘不同’,比如性格孤僻内向,一段时间很难融入群体的,或者身体特征与大多数人不一样,比如过高或过矮,或胖或过瘦,有特殊疤痕或者干脆长得丑,又或者直接是偏远小地方来的人,口音与众不同……只要想欺负一个人,你总能找到他身上不一样的点,放大它,孤立它,让大家一起笑话他,继尔欺负他,辱骂他,虐打他。”
“霸凌者通过这样的行为,显示出群体里的地位不对等,彰显了‘权力’感,巩固自己的位置,越是引领这样的行为,越是号召更多人围观或加入,‘权力’感就越大,更让底下人追捧和羡慕,久而久之,就驯化出了‘服从’这个东西,慢慢的,这也被叫做‘规矩’,而被欺负的人习惯了,麻木了,知道求助无用,也就认了命,要么被欺负死,要么加入。”
只不过这个案子里,除了野心的权力欲,还多了一点——挑战对生命的裁决权。
凶手已经开始杀人,不可能再停下。
苏懋是真的不害怕,当你懂了事件发生的原因和逻辑,知道接下来的轨迹,脑子里想的会是应对,而不是害怕。
可不害怕,并不意味不怜悯。
看到的危难越多,越不希望再出现这样的危难,看到的恶越多,越会理解善的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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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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