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用你管,快给孩子喝上吧。”钱她肯定不会白出,得找三哥要。
陆广梅环视一周,公房比一般房子矮几公分,窗户只有一个,这几天赶上下雨,锅灶不能再搭室外,都被搬进屋里,把本就不大的屋子挤得更小更潮湿了。
她皱眉,捂住鼻子很嫌弃地说:“分家是好事,妇女同志一定要能完全掌握自己的命运,但你为什么不留在家里,那里的房子也有我哥一份,他们谁也无权赶走你。”
虽然表面很嫌弃,但道义上她是站在卫孟喜这方的,卫孟喜只是笑笑,当然也不能把自己要离开的打算告诉她。
这一次,谁也阻挡不了她去金水煤矿。
不过,陆广梅明显心事重重,眉头紧皱,不知道想些啥。
卫孟喜是真感激她的雪中送炭,关心地问:“咋,遇到什么事了吗?”
陆广梅冷哼一声,她就不在家一天,家里就闹出这么大的事,二哥居然偷了父母的两千块钱,你猜她咋知道的?
昨儿还在县里,他们正商讨下个月上省城搞文艺汇演的事,忽然赵红军问她二哥到底啥情况,她还一头雾水。
原来,不知怎么回事,老二偷存折的事传到了公社,连身在隔壁公社的赵红军都知道了,可真够丢人的!
赵红军还说了,他也知道她二哥想要跑工作的事,但出了这么大的丑闻,只要他赵红军在一天,老二就别想有工作,因为他赵红军曾经可是整个红星县最红最专最正直、最六亲不认的小闯将,别以为有这层裙带关系就能高枕无忧。
这是一字不落的原话,还是当着组织内所有人的面说的,无异于是在羞辱她,陆广梅肺管子都给气炸了。
这不,回来就想跟老二拼命,这王八蛋,差点毁了她的前途!
当然,这次偷钱事件也成了她和赵红军的分手的导火索,她自己家庭虽然多有拖累,但她绝不允许任何一个男人以那么居高临下的姿态,在众目睽睽之下羞辱她。
她可跟这个世界上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尤其是眼前这个“嫂子”,一辈子只能仰男人鼻息。
所以,她只是回卫孟喜一声冷哼,气咻咻地迈着正步,甩着胳膊肘走了。
卫孟喜:“……”喂喂喂,我到底怎么你了?
因为小呦呦自打出生还没喝过奶粉,卫孟喜不确定她会不会对其中的某种成分过敏,所以她只是舀了小小一勺,用温水化开,空气里顿时弥漫上一股子奶香味。
“妈你又做啥好吃的,真香!”
“奶粉。”
几个孩子顿时馋得挪不动脚了。奶粉这种东西,大人觉着腥,可对孩子,尤其是低龄儿童,仿佛天生就有一股致命的吸引力,那种吸引力大概跟母亲有关。
手心手背都是肉,卫孟喜干脆拿个小碗,舀出三大勺奶粉,泡上让他们轮流着一人一口的喝。
奶香味真是所有孩子的本命,小呦呦也不例外,“呲溜呲溜”喝完,舔舔嘴唇,指着奶粉罐子,还要!
卫孟喜不敢立马就给她泡,先观察了一会儿,看没啥反应才又给加了两勺。
小的自己喝一碗,慢悠悠在那儿闭着眼睛,老太爷似的回味。大的四个可就没这么和谐了,卫红嫌卫东一大口喝太多,卫东嫌根花舔吧碗边,根宝嫌卫红把手指头蘸进去,还舔了好几口,妈妈说不允许舔手指,不允许把手指蘸进大家吃的东西里,而根花又嫌根宝话多爱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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