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孟循说了明日大早会来见他。
那便等吧,等上一夜也没什么妨碍,他还能借着这段时辰,仔细理理自己的筹码。
他想摆脱前朝余党的身份,只靠自己,当然不行,他得明白孟循迟迟没有杀了他原因在哪,他身上是否有孟循可图之处。若是有,利益交换的话,他能得来什么?
穆延虽然躺着,但却几乎清醒了一夜,直到孟循过来的时候,他才睁眼坐正。
孟循视线掠过穆延,状似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穆延稍稍抬头,半分不怯的对上那双平静的眼,“我想出去,想要离开府衙大牢。”
孟循闻言,唇畔牵起几分微不可查的笑,淡漠的双目嘲讽似的将他上下打量了会儿。
片刻后,缓缓开口:“你想出去,我便要答应你么?你现在是阶下囚,身上担着前朝余孽的名头,你有什么资格轻易说出这样的话,恩?”
穆延依旧冷静,即便满身凌乱狼狈,也没有丝毫畏惧。
“不是轻易说出这样的话,我想和你谈条件,孟大人。”
早在过来之前,他就已经猜到了穆延之所以要见他的原因。事实和他料想的没有太大的差距,他之所以来,也不是来看穆延的笑话。
面前这个还未及冠的少年,抢走了他的苡苡。尽管此刻居高临下的人是他,可面对着穆延,他心地深处,却有几分自惭形秽。
穆延表里如一,有什么便说什么,从来不惧怕也不胆怯。这样的人,是她会喜欢的。
要命的是,再没有旁人比孟循自身更加清楚这点。
他知道他会喜欢怎样的人,可偏偏,他却成为不了那类人。
孟循不自觉压低了眉,面色冷了几分。
“谈条件……你要和我谈什么条件,你有什么,是我想要的?”
“孟大人,你迟迟不杀了我,是想要做什么?顾及着我那位亲生父亲,还是说……我这样的人,能够帮到你什么?”
早习惯了与人说话弯弯绕绕,陡然碰上穆延这样的人,孟循心里隐约有些许不适,但他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
“穆延,你很聪明,你猜的不错,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说的这两方面,它是可以同时存在的。”
闻言,穆延怔了片刻。再度抬头看向孟循时,他面色多了几分晦暗。
“也就是说,我于孟大人而言,是个有用的角色。”
孟循笑了笑,并没有否认他的话。
穆延追问:“我要做些什么,你才能帮我摆脱这个前朝余党的身份?”
迎着穆延咄咄逼人的双目,孟循晃神的片刻,心里涌出了几分计较。
他之所以留下穆延,不只是因为不愿见到她难过,确实,还有另一层原因。
如今,朝中派系局势明朗。次辅张江言和阁臣李由不睦,早已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因为陈将军的案子,加上孟循身上肩负的事情,他天然站到了张江言的对立面。他不可能成为这位未来首辅的门生故吏。
于是,便有了接下来一连串的事情。
他既非张阁老的门生,又多次行事得罪于他。遭了报复,碰上些不顺心的事情,实在再过正常不过,只不过顾忌着他“天子近臣”的身份,张江言也始终没有做什么太过明显的举措。
反倒是他的那位女婿,礼部的薛侍郎,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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