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蔹道:“你上辈子寿终正寝的时候我可都看到了,那一大屋子的人围着,可是热闹的很。若非子孙,怎还能守于床前?”
宁慕衍叹了口气:“那是书院的学生,学子尊师,莫不是还要把人拒之门外不成,再者那时我也没力气了。”
“真的?”
宁慕衍笑着摇了摇头:“这有何能作假的。倒是没想到那时你是真的回来了,弥留之际,我还以为又出现了幻觉。”
宁慕衍记得他气息微弱,卧在床榻之间,一生往事从眼前略过,很多事情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却是唯独和白蔹的点滴记得十分清楚。
他知道一生遗憾和惦念也就独此一事,执念之间,竟是再次见到了那张朝思暮想的脸,他想开口,却是千言万语堵在了胸口,争先恐后而不知当先说什么。
却是未等他细细看看那个人,一阵大风起,他便随风飘散了。
他伸手圈住了白蔹:“虽这些事情可能无从查证了,但我所言都是真的。”
白蔹抿了抿唇,没在继续揪着此事问。
“对了,我的羊排骨呢?”
宁慕衍眉心微动:“噢,刚才我是买了来着,但是你迟迟没来都凉了,我就给吃了。”
白蔹生气的捶了宁慕衍一拳头:“你压根就是没给我买!”
“真的买了。”
宁慕衍站起身:“要不然我再去给你买一个。”
见白蔹不说话,宁慕衍往前走:“那我去了?”
“还想逃跑。”白蔹气鼓鼓的上去要打宁慕衍:“就合该你在这儿喂蚊子。”
两人一前一后的跑,惊得一对正牵着手卿卿我我的小鸳鸯一头钻进了一大笼的迎春藤里。
惊魂未定下见着也是两个年轻人,稍稍松了口气,那少年郎看着年纪比白蔹还小一点,眼角有颗痣,从花藤里出来朝着宁慕衍供手做了个见礼,姑娘则捂脸背过了身去。
白蔹干咳了一声,搅人好事怪不好意思的,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尖,又拍了宁慕衍的手臂一下。
宁慕衍嘴角微扬,抓住白蔹的手,拉着他往别处走去。
走远了白蔹才捧腹笑出声,见着宁慕衍却未动声色,他用手肘撞了人一下:“你是锦衣卫吗,怎么都不笑。”
“我只是觉着方才的少年郎有些眼熟。”
白蔹微微挑眉。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回去了。”
宁慕衍闻声拉住白蔹的手:“而下时辰尚早,今日这么早就要走?”
白蔹应了一声。
“我带你去小市里买吃食吧。”
白蔹道:“不去了,夜里吃的太多容易积食。”
宁慕衍却并不太想松手,忙碌了一日,就等着这时候能多看他一会儿,却也未有说上几句话,心里自然是不舍得。
“那……我去医馆里坐坐?”
白蔹睁大了眸子:“要是去医馆每日何必还来湖边折腾,直接敲锣打鼓告诉众人好了。”
“这时辰想必姜大夫已经休息了。”宁慕衍摇了摇白蔹的手。
白蔹看着宁慕衍,微叹了口气。
……
“嘘,步子放轻一些。”
白蔹拉着宁慕衍到医馆,周遭邻里都已经关门休息了,没在医馆里看见姜自春,想必是回了屋子。
在医馆里难免被姜自春出来撞见,白蔹扯着宁慕衍去了后院儿的房间里,门一关,他才松了口气。
宁慕衍也还是头一次到医馆白蔹的房间里来,不由得四处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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