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五坐在货车副驾驶上,大笑着拍拍兆平泽的肩膀。
“你最近又惹谁啦?爪子好利索了么?我看你前天才卸夹板,要不这车就别开了?”
兆平泽握着方向盘,嘴唇抿得紧紧的。
“好啦好啦,别那么紧张,最近风头是紧,条子多,但你也用不着脸吊得跟上坟似的。”冯五叼着烟安慰他,“等跑完这趟货,五哥带你吃好吃的去,一准儿的管饱管够……”
这简直是领盒饭的标准台词。
下一秒,前方就有几个穿制服的警察招手拦车。
“……”兆平泽踩下刹车,扭头嘲讽,“管饱管够?你说牢饭吗?”
冯五:“……”
尴尬,真尴尬。
第19章 手表·摩托车
22.
冯五面色不改地跳下车和那几个穿制服的聊了一会儿,又叼着烟跑回货车上。
“走吧,跟咱没关系。前面那片刨坑刨出来几个死人,过不去啦,绕道吧。”
坐在驾驶座上的兆平泽闻言这才表情缓和了些,一言不发地启动了车子。冯五旁边观察了他一会儿,笑呵呵地问。
“怎么着,害怕了?”
兆平泽没搭理他,但肩膀显然没有刚才被拦路时绷得那么紧了。
这车上运的东西,若是逮着了,便是三年起步。饶是心理素质再好的人,也不可能完全不慌。
“小毛孩儿。”冯五掐灭了烟,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不想干就算了,下车回去找你那便宜爹去。”
兆平泽像是被刺激到了似的,脸色有些难看,半晌才憋出来一句。
“找你妈的。”
那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拖得长长的,透着一股子要把人生吞活剥了的狠劲儿。
这下子车上安静了。
世间万物相辅相成,有买的就有卖的,有卖的就有买的。有酒吧就有酒鬼,有赌场就有赌棍,有卖药的就有嗑药的,有做贼的就有被贼惦记的。
那有个站街做鸡的妈,也就自然有个嫖鸡的便宜爹了。
以这帮池水沟子里混的烂仔们的眼光看,这压根算不上多丢人的事儿,就这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谁还能瞧不起谁呢?
况且兆平泽那便宜爹是真不赖,真让一干混混们羡慕。这小子都已经混到这地步,没药可救了,那男的不还照样每年给他付着好几万的学费,供着他读那私立高中,这种把没爹的野种当亲儿子养的圣父精神,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可惜兆平泽就整个一白眼狼转世,学是一天都没正经上过,烂泥里打滚的本事倒是越来越精进了,年纪轻轻就有种要将牢底坐穿的气势,简直就是当代失足少年的典型。
他越是这样混账,越是主动把谁都不愿做的脏活往身上揽,腾爷就越对他放心,越认定了他能成下一个冯五,甚至比冯五还要好用。
干这行是没有退路的,一条道走到黑,谁都别想回头。
怕就怕小孩儿没定性,没做几天便怕了,惦记着要什么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兆平泽不一样,他成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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