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地上的小畜生很不给面子地出言拆台,也理所应当地屁股连挨了几下皮带。
“她和两个男的……”
“在宾馆……”
“嘶……”兆平泽终于像是反应过来疼了似的,脸贴着水泥地,抽噎着沉默了几秒,后知后觉地问,“傻逼。你和我屁股有仇?”
“那你和我脑袋有仇?”冯五深呼吸两秒,“非得给我顶绿帽子戴?”
他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又是另一番活动了。他在N大的确有情人,正读研究生,和他处了有三年多,是他一直放在心上的。但这事是个秘密,就连他身边最信任的兄弟他都没敢告诉过。
他们这些在外面讨生活的,干得是刀尖上舔血的活儿,最忌讳的便是被人捏住软肋,真在乎谁就千万别提谁。
兆平泽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没有,我又没睡她。”
十五岁的兆平泽睫毛湿漉漉的,他吸吸鼻子用看青青草原的眼神瞥过对方的头顶,耿直地回答。
“我不喜欢女的。”
他想了想,意有所指地补充道。
“也不喜欢傻逼老男人。”
“……”自诩还很年轻的冯五受到暴击。
“抽我屁股的死变态,滚你妈的。”兆平泽平静地骂道,“老子可不陪你玩SM。”
“……”冯五快被气笑了,“小屁孩懂得还挺多,你除了SM还知道点啥?”
“知道你马子被人睡了。”
人类的本质果然是复读机。
第9章 亡命徒·鲜啤酒
12.
后来冯五是查过兆平泽的。
这小孩没爹,跟他妈姓。
他妈显然也没是多靠谱的女人,年轻时以做援交为生,还下海拍过a片,岁数大了沦落到夜场,再后来连夜场都容不下她,她便成了路边站街的野鸡。
她未婚先孕,十六七岁时在她打工的餐厅后厨房生下儿子。
很多人是很难相信世上会有这样的事——多可笑呀,一个大孩子辍学生下一个小孩子,他们与其说是母子,倒更像是姐弟。
大孩子跌跌撞撞地带着小孩子讨生活,而尘世的花花绿绿又是那么吸引人,她染上毒瘾,败光了积蓄,小孩子没有办法,只得从学校跑出来混饭吃。
——可你还小,为什么不接着读书,不去读大学?
“哦,”兆平泽麻木地回答,“那有什么用?”
这个时候,人们是有很多话可以用来说教的。类似于‘读书的重要性’‘知识改变命运’等等等等,那些劝学的话,就是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可是你只消瞧上这个男孩一眼,瞧瞧那双黑黝黝的、空洞而无神的眼睛,或许便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这男孩的世界是一坨屎。他身边能看到的成年人,无外乎是妓女嫖客瘾君子。
读书就是一句笑话,是谎言,书里不但没有黄金屋,没有颜如玉,甚至连块面包都没有。
也许不是他不信知识改变命运,而是他根本没法想象命运是个什么东西。正如同黑屋长大的孩子无法描述阳光的模样——太阳这玩意真的存在么?
所以腾爷喜欢兆平泽,称赞他小小年纪就有种亡命徒的气质。
那双大眼睛真的太漂亮太深邃也太绝望了,永远藏着一团化不开的阴郁,嘶哑的嗓音天生带着一股子颓废和疲倦感。
头上一片惨绿的冯五则表示,这小子哪里是什么亡命徒,简直就是个条子。
他带着一帮兄弟气势汹汹地来到那家宾馆的时候,果然是捉奸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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