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收下银镯子,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坦白地跟谢松讲一讲:“其实这孩子是……”
“我知道。”谢松没让柳玉把话说出来,“你不用跟我解释,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半个孩子,不管他是谁生的,都不会影响我和你的关系,也不会影响我对他的感情。”
柳玉愣了许久,突然感觉眼睛发酸,他用力眨了眨眼,把小柳笛抱起来遮住自己的半张脸。
小柳笛乌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看着对自己做鬼脸的谢松,张着嘴嘿嘿嘿地笑个不停。
“对了。”谢松一边玩着小柳笛的手一边说,“我前两天回家在路上碰到段子轩了,你猜段子轩怎么着?”
柳玉好久没听到段子轩的名字了,一时间有些陌生,问道:“他怎么了?”
谢松放开小柳笛的手,不可思议地说:“他居然主动跟我打招呼了,你说神奇不神奇?以前他可是最瞧不上我们这几个跑堂的人,每次撞见我们都跟眼睛长在头顶似的,都不拿正眼瞧我们,结果那天他大老远地跑来跟我说话。”
谢松越说越乐呵,最后笑出了声。
之前段子轩在茶坊里做了那么多缺德事,不仅到处传播柳玉的坏话,还怂恿其他人一起孤立他并把他从茶坊里排挤出去,如今真是风水轮流转,想不到段子轩也有腆着脸来找他的时候。
谢松光是想想就觉得爽。
柳玉却没有太大的反应,只好奇地问:“他找你说什么了?”
“他听说我托了你的关系在这里找了份活儿干,待遇不错,还没签死契,就想找我跟你说说,能不能把他也弄进来。”谢松说,“他不知怎的好像得罪了一个王爷,那个王爷跟其他人打了招呼,那些人都是茶坊里的老顾客了,平时手指缝里落点赏钱出来都能让我们这些人吃上几顿好的,以前段子轩巴结那些人,现在没得巴结了,还不只有灰溜溜地离开了茶坊,现在就靠帮人写信挣点散钱。”
柳玉眉心微蹙,淡淡地哦了一声:“这样啊。”
谢松见状,还以为柳玉动了恻隐之心,连忙叮嘱:“你可别心软帮他啊,他不是什么好人,要不是走投无路了,他才不会想到我们,别忘了之前他还在茶坊里到处说你坏话,我看他就是活该。”
“我没想帮他。”柳玉说,“他不是还能帮人写信挣钱吗?饿不死的。”
谢松一愣。
柳玉抱着嘴里吐着口水泡泡的小柳笛站起身,语气平静地说:“以前我在村子里给人洗衣服,洗一件衣服挣四文钱,我都攒下了不少钱,他肯定也可以的。”
谢松许久没说话,最后扑哧一笑:“还是你一针见血。”
不过段子轩的脾气那么差,还眼高手低、拜高踩低,生意好了才有鬼呢,估计一个月赚不了几个钱。
这话就没必要跟柳玉说了。
小柳笛半岁时,养了半年伤的宋殊禹终于可以帮柳玉分担一下养孩子的辛苦了,随着月份变大,小柳笛不仅身体在长,性格也在变。
初为人父的柳玉和宋殊禹像极了摸着石头过河的盲人,在手忙脚乱中慢慢积累经验。
冬去春来,天气渐暖。
时间走得飞快,在夏天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小柳笛也即将迎来一周岁的生辰。
宋殊禹没给小柳笛办满月酒,以眼下朝廷上的情况,他也不打算给小柳笛大办一场周岁宴,但特殊的日子需要庆祝,他只在当天喊了一些相熟的人来府上做客。
府里的谢松自然也在邀请名单内。
清静了多年的摄政王府难得热闹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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