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寇夜袭青州府。爹和大哥都死了,二哥护着族人去营城,结果半路被海寇追上砍伤了心肺,幸好戍军及时赶到,他才捡回了一条命。不过二哥的伤很重,现在也是勉力在支撑局面,我们得马上赶回青州。”
冉昱眼前一黑,重重跌坐在地。
爹死了?大哥死了?二哥重伤?!
他定了定神。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四天前,海寇从肃南潜入,城中有他们的细作。”
“那爹和大哥……”
“已经收殓了,停灵在家庙。”
崔慎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已经和城里的京畿卫通报过了,他们现在就上船查验,一个时辰以后咱们起航。等下有畿卫进来你不要怕,就简单和他们一下咱们那天的事,北郡差人给我们作了保书,没事的。”
三哥的话并没有让冉昱感到轻松,焦虑如海浪,一波一波打在他心头。
海寇有多凶残他是知道的,这就是些亡命徒,豺狗一样,一旦被咬上,不撕下块肉他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自东海立郡,外岛便是抵御海寇的第一要冲。东海郡虽然孤悬海中,但却是距离上南郡最近的第一大岛屿,周遭还有沙岭、雪莲和长明等几个离岛,海寇虽然时有骚扰,但他们更喜欢盯着较偏远的长明和丰南,很少敢直接袭击青州城。
不过随着朝中开放岛埠贸易,从海上过来的商人们开始落脚东海,青州府街路上经常能够看到金发碧眼的西洋商人。可惜大雍近三代帝王都是沉溺享乐的性子,朝中下发的军饷军费时断时续,戍军对于埠口的的防范心有余而力不足,走私逐渐猖獗。
万万没想到,那些豺狗竟然贼心不死,直接盯上了他们冉家。
夜袭青州,直奔织园放火杀人,这些海寇不单为财,他们还想要冉家人的性命!
青州是冉氏一族的聚集地,青州拥有大雍朝最大的织坊和海运仓库,青州城六成以上的人都在为冉氏工作!青州,就是冉家。
现在爹没了,大哥没了,二哥重伤,母亲、大姐和嫂嫂们还有侄子侄女,一家子妇孺遇到海寇袭城,城里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
如今他没有别的想法,只求家人平安无事。城没了可以再建,家没了就什么都没了,这笔血债不可能就这样算了。
虽然不是军校生员,可他冉昱也有冉昱的手段,有朝一日,他必跟海寇算总账!
京畿卫来的很快,也就是半个时辰的功夫,冉家的船已经被通知可以离港。崔慎让等在塘子口的船队先行回东海,自己则带着弟弟全速追赶。可即便这样,船进青州码头也是在九日以后,冉昱站在船头,只望见青州城一片缟素。
“三郎,阿昱!”
大嫂二嫂早早便等在码头,两人均是一身孝衣,脸色惨白唔血色,唯有眼眶红肿得吓人。
“娘和二哥怎样了?”
冉昱着急地问道。
二嫂卢鸿雁摇了摇头,嘴唇颤抖,双目流泪,一个字都说不出。
最后还是大嫂朱玉婉哽咽着回答。
“娘没事,就是哀伤过度身虚体乏,二郎昨天傍晚走了,他坚持了九日,日日和那些白眼狼缠斗,吃尽了苦头,这下子也算是解脱了。”
哇——
冉昱喉咙一甜,一口血喷洒在地上。他举目四望,只感觉这熟悉的城池早已没了走时的繁荣生机,满眼皆是白茫茫,有说不出的凄凉萧索。
崔慎眼疾手快地扯住他,不让他一头栽倒在地上,转头问朱玉婉。
“城里有人闹了?”
“三叔,有的!”
朱玉婉的儿子冉康宁目眦欲裂,鼓着胸膛说起了这几日发生的事。
“我们刚收殓了爹和祖父,五叔公便带着分家旁支的人来找二叔闹,二叔的背后被砍了两刀,根本连床都起不来了,他们还不让他休息,就这么一直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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