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却从未料到谢云曦这般娇贵的世家儿郎竟能做到这般地步。
在烟火生起的刹那,他脑海中亦闪过少年那双本该无暇的手。
白锦起斑驳, 美玉裂残痕。
“何苦来哉。”
无心惋惜, “如此费力,也不过枉然。纵然有些许厨艺, 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老朽这百草居就那么些东西, 他谢三郎又能做出什么佳肴来。”
说着, 又轻叹道:“哎, 年轻人啊, 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听到这话,谢年华则暗自嘟囔:“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不是您老人家嘛,也没见过谁一把年纪了, 还装神弄鬼的, 偏还能把自家屋子给烧了, 也是够奇葩……”
然而, 她向来大大咧咧, 粗声粗气惯了, 所谓低语, 也不过是自以为的低声细语。
四周空气寂静如渊,显得格外诡异。
待她察觉异常,却已为时已晚。
背后说人者同被说者相视而立, 一时间, 淡淡的秋愁徒然散去,唯尴尬渐生,沉默蔓延。
谢年华心虚掩面,尬笑以对之。
半晌,谢十二开口,极为做作地呵斥:“咳咳,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大实话。
这般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一转头,又十分歉意的对无心说道:“大师莫怪,小孩子家家的,童言无忌嘛。”
“呵呵——”见鬼的童言无忌,你当你家侄女三岁半呢!
“无碍,老朽向来心胸开阔。”
谢年华:“……”
谢十二:“……”
这厢,你来他往,比着谁家脸皮更厚。那厢,忙忙碌碌,洗手做羹汤。
转眼,日头正当中。
无心抬头,略算时辰,“午时已至,看来这膳,老朽是等不到了。”说着,他亦负手入厅,拂袖而坐。
“等等,还差半刻,三郎……”
谢年华的话还未说完,厅外便传来一声:“大师,劳您久候。”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少年执盘入厅。
稍纵。
无心低头,端详食案。
两侧,谢十二和谢年华心怀好奇,故倾身,侧目而望。
主案之上,木盘之中,一黑石,一汤罐,两陶碟,一陶碗。
黑石做盘,上置葱白、蒜瓣,又缀盐沫,辣酱。
汤罐为器,去盖可见乳黄嫩滑之物,晶莹剔透,亦缀绿沫些许。
陶碟古朴,一碟置白蚁、秋蝉;一碟置柿片裹糖蜜。
木盘正中,偌大一陶碗,内有清透凉皮,上缀酸柿酱,又点绿葱白蒜沫和些许辣根之酱。瞧着倒是色泽清雅,却未见半点油脂。
这般细细打量,倒也算是两荤两素,一汤一甜品,连主食都已齐备。
凉皮,无心虽未见过,但也能瞧出是面粉所制。而蛋汤亦是家常,只谢云曦所蒸之蛋瞧着却无半点褶皱,模样倒是比寻常人家做的要好看许多。
至于味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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