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因为时候尚早,所以山脚下往来的人也并不是很多,沈初姒的视线匆匆掠过停在一旁的几辆马车,却在其中一辆上顿了顿。
那辆马车看着平平无奇,上面也没有任何可以昭明身份的物件,看着就是一辆再寻常不过的马车了。
但是沈初姒却可以看得出来,那辆马车……应当是出自宫中。
沈初姒思忖了一下此时会来鸣秋寺的人到底会是谁,但是想了许久也没有定论,恰在此时,身后传来一声“阿稚!”
宋怀慕时常穿鹅黄色的衣衫,今日也是一件鹅黄色的绒裙,但是外面并未罩大氅。
她走近用手握了一下沉初姒的指尖,“阿稚既然早到了,就且先在马车上歇息就好,何必在外等。”
她虽然穿得并不算是多,但是手上却极为温暖,“你的手都冷成什么样了,身子怎么这么娇气,一点儿寒风都受不住。”
宋怀慕说完,又觉得自己这话实在是不太妥当,先行噤了声。
沈初姒的体寒之症是生来就有的,而她生来就有不足之症则是因为当年生产之时,她是早产,而生母也因为此事气血大伤,没过多久就早逝了。
沈初姒却没有过多在意什么,“马车之中闷热,不宜久待,况且我其实也不是一点儿风都受不住,出来略微走走解解闷也好。”
前来接引的沙弥早就已经等候在旁,今日天气深寒,但是这位沙弥却只穿了一件极为单薄的禅衣,他单手立于胸前,略微躬身道:“施主。”
他另外一手作邀请状,接着道:“请。”
沈初姒看了他几眼,然后看着一旁的那个马车,问道:“师父,可否请问这辆马车是何人所驶,停在此处?”
沙弥顺着她的话往那边看去,笑着朝着她摇了摇头,开口道:“施主,请恕贫僧不便泄露。只是施主若是有缘,自然可以得见那位施主。”
佛家讲究缘法,沈初姒原本也只是奇怪谁会如此大清早地前来寺庙,见沙弥并无意泄露,也无意再追问。
她和宫中的大多数的人都不是很相熟,就算是得见,也算不上是什么缘分。
鸣秋寺占地极大,沿着一处山间道路蜿蜒而上,才能看到隐隐约约掩映在树叶丛中的寺庙,现在辰时过半,能听到其中传来的钟鸣之声。
时近深秋,金黄色的银杏叶落了一地,而不远处,还有一颗三丈高的姻缘树,上面挂满了姻缘签。
接引的沙弥将她们送到主殿的附近就转身离去,这周围寂静无人,宋怀慕问道:“阿稚,你刚刚为何问起那辆马车?我看着也没什么特别之处,难道那辆马车的主人你认得?”
“应当是认得的。”沈初姒回,“是宫中出来的。”
现在这个时间,往来的人都少,居然也有宫中的人前来寺庙,确实是有些巧。
宋怀慕哦了一声,也没有再问。
巍峨佛像立于庙内,慈眉善目,悲天悯人一般地看着往来参拜之人。
沈初姒跪于蒲团之上,只求得佛祖怜她本就孤苦无依,让沈兆早日好转,无灾无难。
她将她的愿望小心的系在树上,看到红绸随着风飘荡,将刚刚从主持手中拿来的平安符小心地放在手中。
她向来所求很少,若佛渡苦厄的话,那她也只有这么一个愿望。
鸣秋寺的主持是一件身穿素色禅衣,发须皆白的老者,他手中拿着手持,朝着沈初姒双手合十道:“施主,贫僧观您面相,觉得有些机缘,可否让贫僧为您卜上一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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